头来连个死都是奢望。
庞爰并不喜欢这种谈话的感觉,很颓丧,仿佛陷入绝境之中一样,除了投降,没有第二条路走似的。可他手中还握着四万大军,兵力上绝对强于卫军。明明是实力占据优势的一方,却处处被动,老将军也开始琢磨,是否真的被那个不到二十多岁的毛头小子给看透了?
“公子,不必忧心,别看现在卫军在北岸似乎占据主动权。但是你不要忘记了,大河封冻不过是一场寒潮而已,一旦大河封冻之后,我军就连成一片。在随后的两个多月里,卫军如果不想和我军野战的话,就只能躲回城邑去。”
“尤其是在大河上的卫军水师,要是被冻在江面上,这些战船几天就会全部毁坏,卫人肯定无法承受如此损失。战船在寒冬不拖上岸的话,明年卫国就没有水师可用了。如今的卫国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想要逼迫我军渡江好乘机偷袭,坐等渔翁之利,某岂能让边子白这小儿如愿?”
庞爰很能说,别以为当将军都是愣头青,在军队之中,愣头青基本上活不过三年,或者两场大战,就该死绝了。能活下来的,无一不是八面玲珑的人物,能说会道不见得能成事,但是连蛊惑士卒给他卖命,要没有这份本事,庞爰能够当几万人的将军?
都能忽悠到人给他卖命了,就知道他的口才肯定不会差。
庞爰别看说了这么多,但是汇总起来就一句话:别看卫人跳的欢,耶耶早晚要他拉清单。
而卫人蹦跶欢实的时间也告诉了公子重,几天。就几天,卫人就要玩完了。
唯一不同的表达方式的不同,文人,辩士的战场在朝堂,语言华丽,言辞堆砌起来的华藻之感,让人有种登上大雅之堂不相匹配的汗颜和心虚。而将军们最实在,往往三言两语能够洞悉本质,勾住人心中最为关心的事。
公子重越听,越觉得庞爰说的有道理,可是他却发现将军们的世界好邪恶,阴谋诡计一个接着一个,作为赵国朝堂上被扶持的公子,公子重成为赵国相的机会很大,别看他打了败仗,其实公子重自己心里明镜似的,打败仗才好。要是一出场就是大杀四方,他在赵国朝堂上的威信是有了,名望也不会差,但是他兄长赵哲才是储君,将来赵国的国君,他能放心自己吗?
铁定不能啊!
除了心中有些不甘之外,公子重基本上也认命了。但是他也有底线,全军覆没肯定是不行的,有胜有败才是稳定他身份和地位的关键。想到以后自己一旦出任赵国相,必然少不了要带兵出战,如果遇到的对手都是边子白这样的计谋百出的对手,他恐怕以后要凉啊!于是他在担心,紧张之余问了一个问题:“庞将军,是否征战的对手每一个都会像卫国上军将主边子白这么难以对付?”
每一个对手都是边子白?
庞爰有种想要骂娘的冲动,要是他从军出道之后每一个对手都是边子白,他坟头的蒿草都长了好几茬了,还能活到现在?不过他看到公子重凝重的表情,顿时明白了公子重的担忧,宽慰道:“公子不用担心,边子白此人……是例外。谁也想不到他这个年纪会有如此奸诈。卫人总是出一些让人琢磨不透的家伙,比如说……”
公子重紧张道;“比如说吴起?”
庞爰气地没搭理下去了力气了,只是不屑的冷哼道;“他也配?”
别看武将都是骄傲的,尤其是有过辉煌战绩的武将更是如此,可是吴起,庞爰就是再狂妄也不敢想自己会有他老人家的高度。至于边子白,他也不认为有这份才气。这小子是运气,运气使然,肯定是这样。
不管是骗自己心安,还是别的原因,庞爰如是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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