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让苟副将来邺城之后再议吧?毕竟赵军情况如何,我等都无法判断。如今需要大司徒起草一份奏章,在苟副将抵达邺城之后,确认战果发往帝丘,此事只有仰仗大司徒之威望才能让君上相信。”
“也对,就这样吧。”子南靳点头认同道,他并非是问计于公孙鞅。而是找个人问一遍,然后坚定自己的想法。
而苟变无疑是最好的解释人选。
在边子白还在前线的情况下,苟变作为上军副将,其判断自然要比两个在后方的文士强很多。而且苟变最快明天下午就能抵达邺城。早晚一天的时间,对于子南靳来说等得起。唯独让他担忧的是借兵,借兵的对象自然就是公子缓。
可是想到公子缓的瞻前顾后的心思,子南靳也不太看好。但边子白打了胜仗,他这个监军自然也有一份功劳,而且功劳会很大。于情于理,不该让边子白失望不是?
想了一阵,子南靳对公孙鞅说道:“明日跟我去公子缓府邸。”
公孙鞅闻言,欣喜不已。他似乎可以看到被誉为法家集大成者的李悝穷其一生的著作——《法经》。这部巨著他想了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有时候甚至想自己干脆抛去在卫国的一切,投靠到魏国的哪位公子门下,或者朝堂巨擘门下,潜心学习《法经》。可惜,他如今不是一文不值的小人物,而是在卫国也算是有名有姓的大夫阶层的一员。就算是他豁出去了,谁会收他当门客呢?
就算卫国的国相,招收一个其他诸侯的中大夫当门客,谁敢怎么做?
这不是和魏侯抢人才吗?
同时也打魏侯的脸面啊!
且不说邺城的子南靳兴奋中带着一丝安然,他还以为战争快要结束了,他可以舒舒服服的回到帝丘过新年。
可是他哪里知道,大野泽伏击战,不过是这场战争的开端,而不是终点。甚至说,这场伏击战之后,卫国和赵国的军队才开始了真正的较量,之前马邑的攻城战,不过是一场大幕拉开之前的开胃菜而已。
陶丘。
距城五里之外的一个小村落附近,多了一群可疑的人。
装束上倒是平常和赵人没有区别,而且所做的事也是冬日里人们都需要忙碌的事情,砍柴。但是如果仔细看他们的话,这些人的年纪都在二十左右,脸上还带着警惕的样子。一般就算是和平时期,村子里也不会是年轻男人出去砍柴,因为冬日里是狩猎的好季节,这时候的野兽皮毛又厚又浓密,是狩猎的好季节,一张鹿皮就能够卖上不错的高价,足够一家人生活一个月的开销。年轻人都去狩猎了,留下来照顾家里的日常生活的都是健壮的女人和半大小子。而砍柴这种累活,自然由半大小子包了。
可惜,战争期间,很多村落都已经变得萧条起来。村子里的男人大部分都被征召,就算是留在了村子里的人,也多半是女人为主。好在他们距离村子比较远的林子里,装作作样的砍柴,却从来不见他们贩卖。
为首的汉子带着黔布,看着像是个庄稼汉,可是身上却有种军人的彪悍气息。
“大人,还没有消息,怎么办?”
没错,为首的汉子就是仲叔牙,他依照边子白留给他的消息,带着斥候十多人来到了这座林子里。因为害怕暴露,连火都不敢点。这样熬了两天,他的耐心也渐渐地被消耗一空。
仲叔牙吐了一口痰,发狠道:“在等两天,我们带了五天的干粮,我就不信这狗东西真不来了。”
显然,仲叔牙也怨恨上了对方,哪里有做探子好几天不露面的道理?
陶丘他们根本就进不去,整个陶丘城内,民夫出城需要为首的头领带着出去,进城也是如此。而且人数也要相当。至于陶丘原先的住户,都是各个作坊的工匠,往来的商人也多半是赵国商人。陶丘的制陶业虽然早就名扬天下,但是到如今,各地的水平都差不多,陶丘的工艺也没有多少优势。于是这座城邑就成了要塞的作用多于商业的作用。
陶丘往南,就是卫国。
往东,是齐国。
可以说不管赵国选择南下还是东进,陶丘都是其最为重要的大后方。所有的粮食辎重,都将从陶丘发出。
不过以往的经验,陶丘主要承担攻击齐国的后方作用。至于南下卫国,赵人喜欢直接从邯郸起运物资。
古老的城邑,透着萧索的气息。这里不再是以前那种热火朝天的景象,取而代之的是往来的军队,和带着怨气却不敢出声的民夫。
陶丘城门,卫兵慵懒躲在门洞里避风,这时候一队穿着民夫模样的壮汉要出城。
“靳析,你们几个又要出城打猎?”卫兵看到熟人,自然少了盘查的过程,反而凑上来攀谈起来。
叫靳析的汉子一头花白的头发,但看上去年纪并不大,只是天生发白而已,身材矫健,且给人一种灵动的飘逸之感。这样的人竟然是里长,简直暴殄天物。他应该从军,应该上阵杀敌去,而不是躲在乡里守着自己的婆娘。
可惜,人各有志,不能勉强。靳析有他的办法,能够不当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