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造起来都不容易,费时费力不说,且需要大量有经验的工匠。就赵军的情况来说,他们是诸侯军队之中,携带工匠最少的诸侯军队了,明显人手不足。
好不容易等到巫祝从高台上下来,然后闭着眼睛装晕,良久才慢慢醒来,这是‘还魂’。对于巫祝来说,是最为平常的一个套路。之后就应该报告神灵给他的指示了。
在庞诩的带领下,巫祝来到了庞爰的面前,站着说道:“神灵已经给我指示了,是恶龙作祟,但是这条恶龙颇为难缠,祭品不够,某需要去大营之内寻找神灵看中的祭品,去河滩献祭,好安抚恶龙的残暴。”
对巫祝本来就不假辞色的庞爰嫌弃地摆手道:“去吧。”
黑狗血也洒了,猪肉也吃了!
要是能够收集到经血,巫祝破除邪术的效果会更佳。
当然了,赵军士气也恢复了一些。
按理说,庞爰应该满意猜对。可是这位黑脸地跟锅底子似的,没有一点血色,眼神中流露出想要杀人的狠辣目光,可见其内心并不舒坦,甚至有种痛恨一切的狂躁情绪。巫祝出现在了战场上,本来就是对战士的屈辱,也等于是无声的抽了他这位将主的脸面。
尤其让人憋屈的是,他庞爰还不能为此辩驳。
他要是能高兴的起来,才怪。
尤其是像庞爰这样的名将,等于是将一身积累起来的名声在一次战争中挥霍到了破产的境地。当年他在边塞,将异族杀到横尸遍野,又将燕国的大军以摧枯拉朽的态势,横扫于兵锋之下,才好不容易成就的名声,就被一个长相丑陋,地位卑贱的巫祝给祸祸了,说什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可是即便庞爰想要杀人,也不能这么做。
毕竟巫祝算是有功之人!
可打心底里不相信巫祝这一套的庞爰,想了想,却做出一件意外之举。让亲卫旅通行,他要亲自登台查看一番城内的动向。
这一登台,这位纵横沙场多年的老将,差点一口气憋在胸口没有缓过来,从高台上一头栽倒在地。咬着牙暗恨道:“竟然敢瞒骗老夫!”
赵军对马邑城飞出来的石头是有过调查的,不仅仅对城头上被赶下来的伤兵,还有上过城头的士卒斗询问过,马邑城内是否有异样的建筑。可是登城的士卒哪里有心思去查看马邑城内的布局和风景?保命都来不及,还敢分神?
一来二去,就没有问出什么来。
这让赵军将领之中,包括庞爰都认为马邑城内隐藏了防御的机关。当然也有可能是这种机关比较小巧,可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卫人到底是如何做到将沉重的石头从城内成片的往城外仍,并且大量杀伤赵军弓弩兵?
这个问题没有想明白,自然就无法找到应对之法。
而不同于士卒的是,巫祝完全有足够的时间去观察,而高台远比卫国的城头要高很多,自然能将马邑城内的布置一览无遗。而笨重的投石炮正好矗立在城门附近,可问题是他不想说是卫人是利用了机关术,才将赵军击退了。这不符合他的职业习惯。
按照巫祝的做法,把事情往鬼神上扯,往离奇上靠,才符合自己神秘的身份。
当时在高台的巫祝也很怀疑在马邑城内的两个笨重的木头机关,估计应该是将赵军弓弩手吓破胆的罪魁祸首。可是他可不敢说,万一说了,庞爰不高兴,砍了他,多冤啊!再说了,作为一个职业巫祝,说真话,违背他的职业道德。
距离地面还有一丈多高,庞爰松开双手轻轻一跃,轻松的落在了地面上,刚从高台上下来,庞爰就大喊道:“将巫祝给我带上来!”
“父亲,巫祝不是说要去河滩祭祀恶龙吗?”庞诩犹豫道。
“这等鬼话你也信?混账东西,竟敢骗我,岂不知惹怒老夫的后果?”庞爰真快被气疯了,这个巫祝,明明是赵人,恐怕要比卫人都要可恨很多倍。如果他将高台上看到马邑城内的情况如实禀告,他也不会那么生气。毕竟巫祝地提醒让他发现了卫军的秘密。
可是这家伙竟然还想着用欺骗他的手段捞一笔,这就不能忍了。巫祝侵吞祭品也不是什么秘密。
闻讯赶来的公子重也是劝解道:“将军息怒,不知巫祝如何让将军不快了。”
“公子,你是不知。卫人根本就没有什么法术,只不过是寻常的机关术,而巫祝明明已经发现了卫人的底细,还故意蒙骗我等。要不是老夫上高台查看一番,真要让他蒙混过去了。”庞爰一五一十地说着,可是脸色铁青的样子,显然被气得不轻。
公子重大惊失色道:“果真?”
公子重上去之后,很快就下来了,脸色和庞爰一样,铁青铁青的。他虽然头一次上战场,但是是否是机关,这还是能看得出来的,毕竟是公子,见多识广。
“老将军是否有应对之策?”
刚下来,公子重就迫不及待的询问庞爰,马邑必须拿下,而且要尽快。没有一个城邑比马邑更加重要。这可以成为赵军继续南下的物资中转站。同时也是稳固赵军后方的一处绝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