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老师的回答,孙伯灵一点反驳的心思都没有。
这也就是老师,能够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这都估错了赵军的进攻方向了,还能如此淡然处之,就这份定力,足够让他学好几年了。
至于庞爰?
这家伙毕竟是赵国的大将,曾经在燕赵战争之中表现抢眼,同时在赵国的边境有过不错的表现。如果他能够率领赵国击败齐国、魏国之类的强大对手的话,可以一跃成为名声斐然的名将。就算是现在,他手中的战绩虽然无法让真正的强大对手信服,但也可以成为名将了。
毕竟,庞爰带兵指挥作战上的能力,已经不比一个名将差多少。
他差的是一个机会,一个让他的名字记录在其他诸侯太史府库简牍上的机会。
就算是估错了庞爰的战争意图,边子白也没有打算改变布置。一来是来不及了,而来一旦改变,将处处受制于赵军。还不如等赵军彻底暴露战争意图之后,再做打算。
但是必要的报警是要有的。
而最为重要的是两个地方戚邑和马邑。
虽然没有八百里急报,但是烽火传檄还是可以有。各国都有一套自己的重大事件的传递方式。烽火传檄就是最普遍的一种。这分为两个部分组成,一部分是烽火,这很容易理解,烽火台点火示警,在华夏都有快两千年的历史了;第二种就是传檄,通过快马将密报传送到后方。
但是烽火点燃之后,就会很容易造成恐慌。于是边子白就单独派遣了骑士送信。
戚邑,南哲在城守府中接到了边子白的军情急报之后,有窃喜,有不安。
“上将军有没有说过为何戚邑不会第一个成为赵军攻击的目标的原因吗?可是既然戚邑不会受到攻击,为何还要还给本官下达死守戚邑的命令?”面对报信的斥候,南哲很紧张,他就怕边子白脑袋一热,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毕竟,在南哲看来,边子白是因为有朝堂上的大佬支持,才获得了上军主将的位子。
再加上卫公有这方面的倾向,自然是飞黄腾达的人生模式。
要是他南哲也有这份运气和人脉的话,他也能行。想到这里,他有点不理解,甚至怨恨自己额兄长,胳膊肘往外拐,不想着一点自己的亲弟弟。
传令官张市朗声道:“上军先锋在上将军的斡旋之下,全歼了赵军一支骑兵队,我等全胜。”
南哲是戚邑守将,上军的其他功劳恐怕真不会在他眼里,他的职责就是守住戚邑,为南氏保住家业。上军的作战任务显然到不了他的头上。但即便如此,他因为上军的反应大吃一惊:“赵人已经开始进攻了?”
“没有,是我们发起的攻击,然后围歼了这只骑兵。”传令官张市实话实说。
南哲张着嘴,想要骂娘,可要是说自己人打了胜仗他却在骂娘的的话,这么也说不过去。可不骂的话,心里不痛快啊!
这是挑衅啊!
什么时候卫国的军队都敢对赵军开始挑衅作战了。更何况这里面还有一个问题,恐怕上军抓到了俘虏询问到的情报,但是这些情报有多少真实性,确实让人怀疑:“这些都是你们从俘虏口中得到的消息?”
在南哲看来,多半是边子白俘虏了什么大人物。毕竟,能够让卫军冒着偌大的风险,出城去围歼一支赵国的骑兵队,怎么着都得有一个合适的理由吧?比如说,赵国的骑兵队之中有一个很嚣张的家伙,看着就像是大人物家的嫡子。
想着在战场上谋取一些军功,好在朝堂上获得晋升的机会。
在后世,这种做法叫镀金。
当然,战国没有这种说法,但是意思大家都懂。可是张市却道:“没有大人物,赵军的俘虏都是不入流的小人物。而且俘虏不就之后,不少都因为伤势而死了。”
“没什么好处,你还出城主动攻击一支赵军,图什么?”南哲吃惊地站起来,他发现自己才离开上军主力才不到一个月,似乎这支军队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起来。
斥候挺胸道:“上将军说,看不惯赵军如此嚣张。”
南哲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很头痛,他似乎终于感受到了自己的上司是个小孩的忧伤。思维太跳跃,简直就是无法理解。当然传令官张市还说了一些原因:“上将军让卑职嘱咐中大夫,双方交战之际,尤其是在大量的国人拥挤进入城邑之后,免不了会有赵军的探子混入城中。上将军让中大夫务必将承重百姓筛选一般,将刻意之人全部挑选出来,即便无法甄别,也需要将这些人分开来。”
“这……万一错了呢?”
“错了,总比关键时候被探子突然袭击要好。”张市说完,抱拳道:“请中大夫见谅,卑职还要去马邑。”
“告诉庖厨,准备食物。”
“不用中大夫费心,我等有干粮,路上足矣。”
说完,斥候离开了戚邑,十多骑换过了战马之后,顺着大路朝着马邑的方向而去。相比南哲,马邑的守军将领从马邑城守变成了公子岐。这是他第一次踏上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