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了国君的位子,在齐国潜伏近三十年,姬颓有种和秦公同病相怜的情愫冒出来,叹气道:“秦公入主秦国也有十多年了吧?”
“是啊!”公子梁有点摸不着头脑,不是说好了谈合作,一起去欺负韩国吗?怎么说道了他的父亲赢师隰?
姬颓有点激动,明明是储君,却因为被叔叔截胡,不得不离开故国客羁他乡,这心头的苦楚,也只有同病相怜的人才能体会到。尤其是三十年,这件事对一个年轻人来说是要将所有的耐心和希望都要磨灭的漫长时间,简直让人奔溃:“想当年寡人也是因避祸而在齐国,三十个春秋,无日不想着故土。而秦公也算是苦尽甘来,听说当年魏侯资助秦公武卒一万,为什么如今秦公还如此困顿?”
在姬颓看来,一万魏国武卒,只要手段恰当,赢师隰坐稳秦公不成问题,还能扫清所有对国君权威造成的障碍。
可是赢师隰没有做到,这让他很奇怪。
公子梁叹气道:“魏侯当年资助我父,但我父客居魏国近三十载,重入雍城,刚刚报仇,奈何想着和国内的封君表达善意,但是让他老人家最后失望的是,贪婪让人已经不再尊重国君的威仪了。至于魏国的武卒,仅仅是保护我父,而非听命于他。三年后,这支一万人的魏国武卒就离开了秦国。”
“可算是苦尽甘来,寡人在齐国时也是如此,每每想到故土,泪如雨下。”姬颓也是说到了伤心处,有点不能克制。
突然,鲁公姬奋也开口道:“寡人祖父漂泊在外二十年,最后客死他乡……”
宋公似乎也有所感:“寡人之父,被韩人掳掠至韩地,死后才回国安葬。”
……
公子梁似乎感觉有点不太对劲,这哪里是什么联盟会议,而是诉苦大会,最后大家组建一个复仇者联盟。
可是彼此的仇人又不太统一,麻烦了!
似乎也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劲,鲁公干巴巴的笑起来,摆手道:“不说这些了,寡人今日约见公子,与卫公、宋公在高台上商议秦国出兵之事,不知道边大夫告之公子?”
公子梁躬身道:“边大夫和盘托出,秦国虽然处于苦寒之地,但国人好义,军国善战,自然无法睹视韩人行不义之举,灭诸侯社稷之过。且郑人无错,韩屡次以贪念进攻郑国,此乃不义之战,非君子不能忍,非良善不能举;秦人虽困,然见义不能彰,见过不能罚,实乃如炭火焦心,五内俱焚矣。”
“善!”
鲁公姬奋兴奋地挥拳,似乎有种天下大势,尽在掌握的气势。
而宋公搓着双手,也有跃跃欲试,上前助拳的意思,笑道:“不日四国联合起兵,剿灭韩国精锐,还天下一片安宁。也助郑人复国,此乃‘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韩人自食其果矣。”
倒是卫公体现出最大的谨慎,他不是鲁公,也不是宋公。都是国君里头的新人,打仗这种大场面,都没有碰上过。
倒是宋公子辟遇到过,他在站产上亲眼看到老爹前宋公被韩人俘虏,臣子们架着他从战场仓皇逃跑。
那一幕,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只记得他当时心跳快的似乎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似的。
姬颓思量着试探道:“不知公子梁可说服秦公出兵几何?我等联军,卫国国弱,且民寡,还需要防范赵国的进攻,实在难以支撑两线作战。恐怕出兵都不现实,最多也就是钱粮民夫的支持。鲁宋倒是兵强马壮,但想要和韩人精锐想抗,还不足在战场上让韩人退避,秦国要是出兵少的话,我等危矣。”
出于谨慎,公子梁抿着嘴唇,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秦国可出兵三万。十年前,我秦国三万虎狼大破韩人七万,三万人足矣。”
“三万怎么够?”其他两位国君还没有开口,宋公子辟急了,宋国当年六七万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国君在战场被韩人掳走,这点人,哪怕是秦人,也不能给宋公一丁点的安全感。
就算是秦军战斗力强,在他看来,最多也就和韩人相当而已。
至于说三万破七万,宋公认为是秦人自吹自擂的结果。反正,韩国也没有因为这场失败而国力受损,更没有承认输掉了和秦国的战争。宋公绝不满足于三万秦军出关的数量,最好秦国能倾巢而出,把韩人彻底打趴下,余下来的就让宋国在战场上逞威风,这才是他最希望看到的结局。
公子梁却为难道:“宋公,梁不过是公子,国事只能进言,而不能一言断之。”
这也是公子梁的实际情况,秦国出征,公子梁说了肯定不算。得老秦公赢师隰点头,就算是作为儿子,也仅仅是将事情谈妥之后,将消息反馈回来。
原以为信心满满的宋公等人,顿时面面相觑。
鲁公见状,有种走上人生巅峰的机会要黄,顿时急着拦着想要继续和公子梁掰扯的宋公,而是委婉道:“不如这样,国书上不注明出兵数量,但还请公子回国之后对秦公陈述利害,我等使团跟着公子回秦国。此事不能久等,需不日就能定下。眼下韩人需要大军控制郑地,一旦让韩人对郑国故土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