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一个时空,换一个场合,如果一个大男人,喊着泪花动情地喊道:“熊二。”
这个人不是傻子,就是疯子。不可能有第三种情况出现。
熊二不是连三岁小孩都知道的那头好吃懒做,有时候同情心泛滥,有时候却嫉恶如仇的森林原住民吗?
但这是后世很普遍的认知,在当下显然没有人会知道其中的梗。
这胖子是来刺探自己的?
不像啊!
尤其是派一个平城君来哄骗自己,谁会如此无聊?
不管是公孙鞅,还是平城君都没有想过边子白仅仅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想到了这么多的假设,最后判断胖子——也就是平城君认错人了。当然,如果换一个威风的名号,边子白或许不会如此直白地给出明确的答复。
“平城君,在下卫臣边子白,并非是你说的熊二,你认错人了。”边子白生冷道,似乎没有多少感情,多少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连说话的口气都没变,你化成灰我都认得,怎么可能认错人呢?”平城君一口笃定道,丝毫没有因为边子白的刻意避嫌而生气,反而有种一场大战之后,劫后余生从地上做起来,蓦然回首,却发现兄弟还活着的庆幸情绪笼罩着他的全身。
此时此刻,边子白有很多念头,他知道,街头一直谣言传着他是阳城君之子。可是真相只有他知道,他和这个时代的所有人都没有关联。
可问题是,这是根本就不能说的秘密。
所以,面对谣言和不切实际的传言,他选择了沉默。
既不承认,也不反驳。
可是面对这具身体旧识的那一刻,边子白的内心不由的紧张起来。他终于被认出来了,而且还是在一次公开场合,怎么办?要是换一个人,说不定就点头答应了下来,然后用物是人非这种借口来解释彼此谈话之中的错误。毕竟对方是平城君,也是一城一地之主(不是日本那种),平城也是楚国境内不算小地方的城邑。
别看八十里封地看似没办法和六百里封地这种相提并论,但是要分情况。比如像是豫章郡南部之类的地方,就算是一千里封地也毫无用处。根本就看不到人,抬眼望去,尽是原始森林,而目所及之处,除了树木之外,若隐若现在丛林之中的就是猎物。倒是个打猎的好去处,但绝对不是一块理想的封地。
可平城就不一样了,凭借楚王出征平城君需要随征三千人的军队,就能看出这是一个实力强劲的老牌封地。
平城君的身份在楚国也不算低。
如果能够和平城君拉拢关系,似乎也很不错。
但边子白不这么想,他完全是将平城君当成瘟神一样的态度,让他唯恐避之不及。他根本就不需要什么身份的认可。或者说破解身世的谜团,如果当初流落在帝丘,举目无亲的时候,他或许有这种渴望。但如今,他已经不是当初的落魄外乡人了。夏祭的场合,能够参加国祭的都是在帝丘城内,或者说是在卫国有头有脸的人,恍惚之间,自己也是在帝丘有身份的人物了。
如果冒然和对自己身世有所了解的人接触,万一自己身上露出的破绽太多,再遇到一个心思缜密的有心人,难免会让人引起怀疑。用谎言来掩盖真相,只会让谎言越来越大,最后成为沉重的心理负担。
为了安全,边子白还是选择死不承认。
打定主意的边子白再次开口道:“平城君,你真的是认错人了。”
可是让边子白大跌眼镜的是,平原君竟然愣住了,随后苦笑道:“熊二,你还是不肯认我吗?我知道,你们是怨我,怨我不讲义气。之后我经常做梦,梦到你们一个个都是原来的样子,嘲笑我胆小。可当初的事情也不能怨我啊!我爹不敢去,我有什么办法?”
就这样,平原君絮絮叨叨了起来,原本还以为真的是平原君认错了边子白的公孙鞅,顿时来了兴趣。指着耳朵,当小间谍。
“再说,谁也没有猜到大王当时会做得如此决绝,甚至一点情面都不讲。他还真的以为我们这些旧封君死绝了,他就能独揽大权,楚国就能在他臆想之中称霸中原?妄想。接连两场大战,他输的一败涂地,丢掉了封君们的信任,他的命令恐怕出不了郢都……”
这胖子就想像是认准了边子白似的,逮住边子白就不放手,一个劲地唠叨着。
“熊二,还熊大呢?”
就连南卓也被吸引了过来,反正祭祀还早,参加祭祀的队列也没有太多的硬性规定。就算是有,南卓作为内史府的属官,他站在朝官之中,也算是名正言顺。喜欢凑热闹的南卓听了一会儿,就笑嘻嘻的说了一句。
平城君傻呼呼地点了点头,能够成为一城之主的人,恐怕和傻真的毫不沾边。但是这家伙太胖了,胖地连脖子都不太明显,给人一种傻笨傻笨的错觉。他认同道:“对啊,当然有熊大。”
南卓好奇道:“那么熊大是谁?”
“多稀罕,熊大当然是熊二的胞兄。”平城君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南卓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