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如灯灭,活着的人还要继续。
准确的说,太子训的进击之路还要继续下去。既然乐平不能用了,只能找一个代替者。贾弃,这个在他母亲身边服侍多年的太监终于有机会站到了卫国大型祭祀活动的幕后,成为太子训的左膀右臂。
“殿下,宫中的事情就交给老奴,老奴一定给您办的妥妥当当的,不让人挑出一点刺来。”贾弃大包大揽的话,试图来打动眼前的这位主子,可惜他兴奋过头了,太子训可是在姬颓面前刚刚受过刺激,尤其是面对丁祇的时候,总有一种无力感。
倒不是他怕丁祇,而是丁祇有他老爹站台,在太子训看来,丁祇做错了事有卫公兜着,办好了差事却有褒奖。
这让准备接收宫廷和政务的太子训如鲠在喉。
至于贾弃?
他根本就不喜欢这个仗着他母亲,在后宫内作威作福的家伙,遇到了丁祇,这老家伙也要凉。更何况,贾弃这个小内官,虽说是后宫卫国夫人身边的宦官之首,可毕竟是他母亲身边的人,姬训更愿意使用他太子宫的人,而不是从他母亲哪里借调一个人来用。
贾弃并不在他需要培养的人选之中,甚至应该在他舍弃的人之内。因为,他不可能用一个对他来说并不止知根知底的人。
可惜,太子宫在之前的宫廷之中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他身边的人用起来是顺手,但要是放在卫宫之内,恐怕不服的人都要挑出来给他难堪。毕竟太子宫虽然品级不低,但是并非宫廷的主事,甚至历代帝王都将太子宫放在宫廷之外,一来是磨砺太子,而来恐怕就是防着太子拉拢宫廷中人,一旦发动政变,岂不糟糕?两者兼有的情况下,太子宫的宦官恐怕真指挥不动宫廷内的宫人。
无奈之下,只能捏着鼻子启用了贾弃。
太子训无奈道:“既然如此,有劳贾宦官了。”
“太子可不要这么说,折煞老奴了。”贾弃嘴里是这么说着,可心底是非常受用。仿佛他被太子礼贤下士了一番似的,等待他的将是大展宏图。
太子虽然不喜贾弃,但既然用了这个人,还是要勉励几句:“宫中一应人等,皆由你调拨,配合好大司徒的准备。另外,孤马上就要如斋宫,在受斋期间不能出来。记住,在外行事要谨慎,但不要怕任何人,你代表的孤,不要让人欺了脸面。”
贾弃心肝都激动地颤了起来。在宫掖之中,他的靠山虽然强硬,但还是没办法和丁祇相比。即便是他的靠山卫国夫人,也要听卫公的意思。虽说是宫中有权有势的宦官,可被丁祇压了二十年,这口气说什么也顺不了。
可是有了储君的支持,他顿时觉得自己走上人生巅峰也就此一念之间。意气风发的贾弃终于还留着一点脑子,没有去找丁祇刁难。他也知道,在卫公活着的时候,丁祇在宫掖中的地位是无法动摇的。机会只能是等待卫公大行之后,丁祇失去了宫廷内最大的靠山,才是他贾弃搬到丁祇,正式崛起的时候。
可是贾弃毕竟成了太子宫的主事人,而他虽然畏惧丁祇,但绝对不会怕丁祇的手下,还有那些不服他的宦官宫人。
一场针对丁祇的大清洗在宫掖之中瞬间爆发出来,而贾弃,成了站在丁祇对立面的那个人。他根本就不知道,就算是卫公薨毙了,太子训也没有打算将他扶正的意思。
不日,太子训正式沐浴斋戒。
按照礼仪,这个斋戒的时间有点长,尤其是对他这个已过中年的半老头子来说。整日吃冷冰冰的食物,终日枯坐祷告,确实对精力有很大的考验。
五日之后。
斋宫开启,宫廷内的禁军全部出动,帝丘城内,三步一哨五步一岗,进入全部戒严的状态之下。而抵达帝丘的各国使团也从城内的主干道一一通过,进入勤农殿的位置。
夏祭的筹备工作告一段落,准备祭祀前的倒计时。
这日,边子白很不情愿的起了个大早,甚至孟轲都比他起得早。
不仅孟轲,连带着孙伯灵都已经准备妥当。
对小孩子来说,装扮就没有那么多的讲究了,因为没有完成冠礼的孩子,基本上就只有一种装束,花衣服,也就是常说的采服。头发也很简单的千篇一律,用总角来梳理。但是对于官员,就不一样了。首先是冠,不同的场合用不同的冠,像祭祀这样的活动,是最为重要的活动。国之大事,一在祭,而在战。
反正没有比这两件事情更加重要的了。
尤其是祭祀,还是排在战争之前的大事,可见重视程度有多么高了。
朝冠,朝服就不用说了,这是祭祀专用的服装。当然,也有穿白服的,是祭祀凶事的专用装束。比如卫公姬颓死了,那么从太子训之下,就不得不穿白服来祭祀告天。反正不同的祭祀,有不同的规矩。夏祭算是比较简单的一种,之所以重要,是因为规模大。连带着祭祀之前,也一样要斋戒吃生冷的食物,同时忌酒,忌肉。
反正规矩一大把,是个人就可能出错。
边子白很不耐烦地在赵果和赵朵的服侍下穿戴着朝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