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出去的水,仲叔家的香火就要断绝。
更要命的是,他也不知道怎么就得罪了太子,被赶出了禁军,进入中军之中。成为看守内城的军官。有时候人就会自我欺骗,就算是仲叔牙猜到了太子可能就是那个躲在背后的大人物,但是他也不愿意相信会是太子。
这结果在边子白想来并不难猜到,如果太子训多了一个私生子,恐怕就算是这个儿子没办法获得继承权,但毕竟是儿子,待遇不一样。至少站在太子训的立场上,得给儿子安排一个体面的身份吧?可一听到是女儿,这家伙就翻脸不认人了,这也难怪,除非太子训有和寇氏再续前缘的念头,不然恐怕他这辈子都不会看这个女儿一眼。就算是太子训对寇氏还是念念不忘,可仲叔牙的身份太恶心人了,势必成为太子训的眼中钉,肉中刺。
不管如何,似乎仲叔牙的结局都将以悲惨结束。
仲叔牙感叹了自己不顺的情感经历之后,才想起边子白大半夜的这是要干嘛?
突然间热心起来。
人有时候并不希望周围的人对他关心的时候,往往会收获到各种各样的询问,就比如现在,边子白巴不得来的不是仲叔牙这个熟人。随便来一个中军的军官,他都有权力让人将内城门打开,毕竟不是什么外城的城门,看管也不是太严。
支支吾吾了半天,边子白只好吐露了实情。这让仲叔牙有种同命相连的呼应,仿佛一下子找到了组织。
很仗义的表示,他可以帮忙找,连拒绝的机会都不给边子白,呼啦啦就将手下的一个百人队集合了起来。
打开城门之后,边子白嘴角抽搐着发现,自己今晚估计要闹地满城风雨了。这家伙,原本加上嬴渠梁和他身边的几个武士,再加一个赵武,也就六七个人的样子。可一下子多出了一百来人,出现在外城任何地方都要闹得满城风雨。边子白甚至连拒绝的话都没有说出口,仲叔牙就说出了自己的经验之谈:“贤弟,此时不能拖延,你看为兄,就是当时太不小心,以至于家里的小妾间隔了半年多才回来,回来肚子里还装着一个野种,为兄算是给仲叔家列祖列宗的脸面都给丢尽了。”
说完,仲叔牙干嚎了两句,的亏是在城里,要是在野外,这大半夜的时辰,非得把狼给招来。
“这不是去社的路吗?”仲叔牙疑惑道。
外城不少地方都是热闹的商业区,但也有比较荒凉的地方。比如说是——社。
这是祭祀用的场地,就和后来祠堂庙宇的场所差不多意思。
是存放神灵,和供养先祖牌位的安息之所。
随后,仲叔牙又自说自话道:“不过今日社那边应该会热闹一些,不会像平日里那么冷清了。”
“有什么不同?”边子白问。
仲叔牙诧异道:“你不知道?”随后解释起来:“郑国的列神仙来了,这位可是真正的神仙中人啊!听说他去其他城邑,也是住在社之中,坦言和神灵能够沟通。”
要是寻常半夜,有人在边子白耳边说这些事,恐怕有些冷飕飕的让他不寒而栗,毕竟他的胆子真不算大。可今日不同往昔,他估计已经猜到了路缦去社干什么了,见那个从郑国来的什么神仙。还害他大半夜地跑了这么多路,此时此刻,正该是恨得牙痒痒的时候。
可家丑不能外扬啊!
边子白在距离目标不到半里地的地方拦住了仲叔牙,让他在这里等着,他带着人前去。反倒是仲叔牙担心道;“贤弟,多加小心。有事言语一声,刀山火海,为兄要是皱皱眉头,都不是爹娘生的。”
好家伙,连赌咒发誓都快用上了,可见仲叔牙有多么痛恨坏人家庭和睦的人了。他虽然不聪明,估计也猜到了此时边子白的心情,和他当初是一样一样的,恨不得找棵树上吊死了的心都有。
来到社边上,边子白看着一人多高的土墙,有点为难。赵武自告奋勇地表示自己先上,可这事边子白怎么能躲在人后头呢?
咬着后槽牙道:“我要先爬上去。”
小心翼翼地踩着赵武的肩膀,随后被赵武的双手拖在脚底爬上了土墙,社里微弱的灯光下,背对门口的背影正是那个熟悉的背影,而另外一个穿着宽大袍子的白发老头正在和路缦拉扯,场面似乎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蕴意,边子白顿时怒从心头起,高声怒喝道:“妖道,纳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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