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关我的事!”
作为肇事者,边子白一个反应就是推卸责任,表情非常到位,很无辜。
可孟轲却哭的更响亮了,不关你的事,难道是关我的事吗?小孩子生气,和大人生气完全不一样,甚至有种萌化的感觉。嘟哝着嘴,愤愤不平的盯着边子白,要是眼神能够杀人的话……边子白不敢想,反正他觉得仁义为先的孟轲恐怕不会想着杀人吧?
反倒是孟母显得异常紧张,她的人生经历虽然不够丰富,但是为人处事的智慧甚至比一些名士都不遑多让。
她明白世界上有些人终究和大部分不一样的,而边子白显然是有些人中间最重要的一份子:“先生,小孩子不懂事,请不要怪罪。”
孟母最怕的就是孟轲的举动惹怒了边子白,引起对方的不满,收徒之事黄了。黄什么,也不能黄了儿子的前尘吧?
孟母眼眶中含着泪,心头焦虑无比。边子白的年纪虽然很小,看着也像是个孩子。可孩子和孩子之间也是不一样的,毕竟边子白这么小的年纪,就能够获得远在邹国,素未蒙面的太宰曹安敬重,这就是无敌的名声。
只要自己的儿子拜在边子白的门下,一旦出师之后,恐怕求着孟轲出仕的人也会络绎不绝。丈夫此生都无法触及的重回大夫阶层的愿望,眼瞅着就要实现,她可不能让机会从她手里溜走。
“小轲,还傻愣着干什么?快给你老师行跪拜礼。”孟母就差一只手按在孟轲的脑袋上往地上按下去了。
边子白抬起头,一脸无辜的看着路缦。倒不是他要推卸责任,而是对于哭声,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不管是孩子,还是女人。
哎,简直一点办法都没有。
甭管再妖孽的天才,神人,三五岁的时候还是动不动会哭,照样晚上会尿炕。
这和如同仙子一般的美女一样要上茅房,拉屎放屁都是臭的是一个道理。
但吓哭了孟轲对边子白来说,并不是第一次,吓哭小孩,这已经不是他的第一次了,准确的来说,吓哭在历史上有名有姓的小孩,是第二次,他的第一次献给了庄周。
其实也不是什么吓哭,主要是这小毛孩子年纪不大,自尊心还特别强。三四岁的孩子,尿炕多平常啊!
不就是画地图吗?
比他神奇的人多得是,去问问,那个不尿炕?
就算是三皇五帝,恐怕也不能免俗。当然,他们恐怕没有被人撞破晒小被子的尴尬,而边子白却撞破了庄周偷偷摸摸晒小被子的秘密。
于是这家伙哭了……
庄周那孩子吧!很多时候感觉傻傻的,萌萌的,似乎不太聪明的样子,发呆是常事,犯傻是天性,他会看着一只在泥塘里打滚的小猪流露出羡慕的眼神。这在同龄人眼里是绝对看不到的,一般的正常反应是,吞咽口水,想吃它。这才是面对‘移动肉食’最该有的反应。可是庄周却流露出了羡慕的眼神,似乎觉得在泥塘里打滚也是一种莫大的快乐。
当然,小孩子和小孩子也是不一样的,就算是庄周和孟轲都是有着大成就的人,庄周很有主见,甚至说固执道让人绝望。
但孟轲有一个弱点,非常听母亲的话。
不听不成啊!
笤帚斥候着,根本就不敢犟嘴。
后世的亚圣,有着太多的光芒加诸于身。甚至从来没有流传的故事说过,亚圣挨过打。孟母的光辉形象如同圣母一般圣洁,总之悉心教导,苦口婆心的一点一滴的感动着亚圣。可实际上呢?一个要坚强自立的寡妇,带着一个整日只知道玩耍的熊孩子,不打一顿,难消心头之恨。
孟轲膝盖弯曲,普通一声跪下,奶声奶气的喊道:“老师。”
边子白伸手要搀扶,却被孟母阻止了,甚至在她的坚持之下,行了师徒之间的大礼。
在边子白点头认下孟轲这个弟子之后,孟母又匆匆问了府邸的人,去了坊市。不久之后回来,带回来了拜师的所有礼物。并且买回来了普通人难以消费的肉脯,这是作为拜师礼的重要礼物。于是,在边子白的大弟子孙伯灵从公学回来之后,就看到了这一幕。
自己的老师边子白,一脸无奈的接受着一个妇人和小孩子的膜拜,然后他发现自己从边子白的唯一弟子,变成了大师兄。
“师弟!”
孙伯灵聪慧,但年纪也还小,年龄足够去公学学习贵族的礼仪,在当下,八岁到十三,或者八岁到十五岁之间的礼仪学习,称之为小学,汉灵帝时期,甚至有专门培养天才儿童的小学,用来培养寒门子弟,对抗世家。这和后世的小学生是完全两个概念,每一个能够接收小学教育的都是社会精英,是血统高贵的预备役贵族。
等到他们年纪大了一些,就会去太庙边上的学校学习更重要的礼仪,称为大学。
一般会在十六岁之前完成这一阶段的学习。
之后就是舞象之年,学习的是战争的礼仪,还有兵法战术之类的。每一个贵族,都是按照全能官僚来培养的,从文化课,礼仪课程,还有军事课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