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不炸毛的。使性子,言语恶毒,甚至背地里故意构陷都是很正常的事。
但是,一旦当少年发现,原来继父不是继父,而是亲爹,从小就奔波在外,这才回家。这种感情就复杂了起来。
想要亲近,可是多年的怨恨如同一道道鞭痕,说什么也抹不去。
可真要像是继父那样敌视,恐怕还真做不到。
王诩感受到的正是如此,边子白看他的眼神从怨恨,然后到那种想要亲近却畏首畏尾的迟疑……很奇怪。
要是边子白知道了王诩内心的心法,早就跳起来骂街了。他不过是忘记了王诩的名号,导致错失了一次成为名士弟子的机会。等到想起来王诩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鬼谷子,已经晚了。人都让他给得罪的死死的,基本上没有了缓和的可能。
再说了,那时候的边子白也想明白了,既然没有名士的老师给自己做背书,干脆把自己包装成为名士,效果可能会更好。而他不缺领先于这个时代的技术和学识,唯一欠缺的只是时间,他需要时间去发酵,让他的名望一点点被树立起来。等到那一天,他的名望成了天下皆知的程度,那么天下之大,也尽可肆意妄为。
什么继父?
就王诩这副尊容,心里就没有一点逼数吗?
好在两人之后一直维系着一种微妙的关系。没有彻底破裂,既没有成为朋友,更没有指望成为忘年交,也没有生死大仇,一生之敌的仇恨。非要做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加上边子白和公孙鞅关系不错,公孙鞅出仕,他还有举荐的情谊在里面,王诩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可是边子白一声不响的忽悠走他认定的弟子孙伯灵,这让王诩说什么也不能忍。为了找个能够继承他衣钵的弟子,他容易吗?在偌大的卫国,他就没有找到合适的入室弟子,去了一趟魏国,才勉强找了一个庞涓。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各方面条件都要比庞涓好的孙伯灵,没想到却被边子白给挖墙脚了,这是新仇旧恨一起来的痛恨,让他无法继续忍耐下去。
想到这些,王诩就气不打一处来,沉着脸道:“小子,你处处和老夫作对,也就罢了。可孙伯灵明明已经来老夫家里拜见,却让他花言巧语骗走。今日不给老夫一个说法,老夫和你势不两立。”
“伯灵可答应你拜师?”边子白问。
王诩摇头道:“没有。”
“既然无约,既不存在毁言,何来骗走之说?”边子白纳闷道,这老头也够了,动不动就将谁谁谁打上自己的记号,有意思吗?更过分的是,还把他的人给打了,感慨于王诩这老头的武力值如同他弟子公孙鞅说的那样,只要一把剑,天下之大,哪里不能去的癫狂。
纵然王诩的功夫再好,武力值再高,他总不能不讲道理,跑到自己的门口就把人给打了吧?想到这些,边子白就气不打一处来:“你我有仇?”
面对边子白的装傻充楞,王诩冷哼道:“没仇。”
就算边子白是阳城君的幼子,那也和他没有关系。和阳城君有仇的是吴起,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王诩可以拍着胸脯说,自己在楚国没有敌人。
边子白继续问:“可是有冤?”
王诩气地冷哼道:“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别扯这些没用的,我就问你一句,孙伯灵是否在你这里?”
“是啊!”边子白根本就没有打算否认,反而很坦然道:“就在刚才,孙伯灵已经对我行完了拜师的所有礼仪,已经是我的弟子了。他已经和你没有关系了。但是王夫子,在下虽然年少,但至少还知道无辜而怒,非君子所为。赵武是小子的家臣,守护家宅安宁是他的职责,无故被你殴打,此间道理无需辩驳。”
“于情,我弟子孙伯灵昨日好心拜访,却因为食物不洁,差点被你所害,我这个做老师的没有质问于你,没想到你还会打上门来?”
边子白根本就不给王诩反驳的机会,就开口质问起来。
王诩吃了个哑巴亏,他哪里知道家里的大油竟然一个月都没有换过?公孙鞅这混蛋小子在他离开帝丘之后,就没有在家吃过饭。让他受了这等无妄之灾?可这事毕竟是他理亏,根本就不好辩驳。
“强词夺理,强词夺理!”
王诩气地捂着胸口大喊,每喊一次,踩着赵武的右脚就重重地跺一次,都快把赵武踩地翻白眼了:“小子,你知道孙伯灵是什么人吗?”
“当然知道,孙武后人。”边子白面不改色道。孙伯灵第一次出现,就被他盯上了。缘由他不能说,总不至于告诉王诩,你这个得意弟子会被你另外一个得意弟子给害成残疾人吧?
王诩恶狠狠地盯着边子白,咬着牙道:“既然你知道孙伯灵是孙武后人,你又不懂兵法,岂不是误人子弟?”
边子白胡搅蛮缠的本事一流,这一点,王诩已经深有体会。可他认定了边子白不懂兵法,也是有根据的。因为兵法不同于其他传承,本来就非常稀少。边子白或许对数算有天分,运气好获得了那家隐士的传承。可兵法不一样,这是需要实践的学说,根本就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