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丁祇能不生气吗? 他心头暗骂:“你个楚蛮子,胆大包天。小崽子永远不会知道在卫国杀士卒有多大的罪过,甚至连卫公都会厌恶。你知道吗?” 丁祇完全是替边子白考虑,卫国是一个有人文博爱精神传统的国家。肯定无法接受一个对自己士卒都下刀子的公卿大夫。边子白如此做的结果,很可能在卫国的士大夫之中,恶名昭彰,声名狼藉。被孤立起来,从此在卫国官场泯灭。 丁祇恐怕这辈子都不能理解,一个将军需要的品质是什么? 士卒无法用说教来获得勇气,只能用最残酷的军法来让他们守规矩,让他们畏惧,让他们在恐惧之中踏上战场,而不至于因为害怕丢掉武器。 反倒是被人一直忽视的孙伯灵双眼放光,他发现自己渴望的大将军的风范,边子白似乎都具备了。 至于武力超群?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孙伯灵压根就不觉得自己有成为一个武士的条件。 再说,听家族的长辈们说,玄祖孙武子似乎也不是武力超群的人,不会厮杀,对于兵家正统的孙家来说,这应该是传统。 孙伯灵很机灵的给自己找了一个不错的理由,心中顿时坦然了不少。 这一刻,他看向边子白有种无与伦比的高大和伟岸,那种惺惺相惜的感觉,让他有种对边子白莫名其妙的亲近感。 “苟变听令。” 苟变郑重地站起来,他心口仿佛战鼓都雷动,身体有种用不完的劲似的,他认为自己第一次上战场的机会终于到来了。 “某在!” “会摆方阵吗?” “要我摆出来看一下吗?”苟变气地翻白眼,没好气的故意说气话。后来的《孙膑兵法·十阵》就有过介绍,方阵。但实际上,方阵是罪古古老的阵法,相对还有一个圆阵。天圆地方就是这么来的,而且两种阵法可以随时切换,互相变化,也是最古老的阵法。算到战国,方阵出现的历史也不少于两千年了。 边子白摆手道:“既然会,我就不多说了,你马上接管仲叔牙对步卒的指挥权,带走三辆车去,堵住庄内赵国密探突围的道路。要是逃脱了密探,我拿你是问!” “要是走了赵国密探,耶耶提头来见。”苟变是个暴脾气,根本受不了边子白的激,就算他明知道是边子白拿话来激他,也不会说一句软话。 方阵,也就是在军中最简单的阵法。就是让士兵按照不同的兵种排列成队列,而横向是同样的兵种。以前来说,第一排肯定是戈矛这类长兵器的士兵,其次为剑士,再后是弓兵。是一个攻守兼备的阵法。 当然也有单一兵种的方阵,几千人都有可能。 但是边子白手上的兵力不足,肯定不能用单一兵种来宣扬武力,退而求其次,采用变种的方阵。这样的好处就是,缺乏长兵器的敌人在人数不占优,没有战车的情况下,会难以靠近本阵,从而最大限度的减少士兵的伤亡。 如此简单的军阵,苟变要是不会的话,子思除非是瞎了眼,才会认为这家伙是可以将来指挥卫国五百乘之国大军的将领? 最后,边子白将视线落在了南卓身上,后者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还以为大祸临头。没想到边子白却故意挑衅他:“别告诉我南氏在濮水上没有船队?” “你要干什么?” “征调几艘船,在濮水上封锁赵国密探可能出濮水渡河的线路。你家里调来的武士够吗?”边子白问道。 南卓有种被小看了的憋屈,拍着胸膛道:“足矣。” “另外带着孙伯灵一起在船上,护住他的安全。”边子白给孙伯灵一个先对安全的环境。他其实也想上船,南氏带来的武士,加上家族船队的船工和护卫,比赵国密探的人数都不少了。加上濮水还是南氏的主战场,几乎杜绝了任何危险。 反倒是正面交战,别看他配属的兵力最大,但出现意外的可能也最大。 最后一个任务是对赵武说的:“选拔督战队,后退着杀!畏战不前者杀!脱离战阵者杀……” 赵武听的脑袋嗡嗡作响,他可记不住这么多的军法。双眼转圈一般的眩晕,憋屈道:“主公,某记不住。” 边子白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气势,顿时一泄如注,一个踉跄,差点扑倒在车轮边上:“你记住了多少?” 赵武想了想,不敢确定,小心翼翼的回复:“大概有一半,还差一点。” 说话间,还用手指比划着一段距离,估计他的意思就是说,这就是‘差一点’的距离。可是边子白算是明白,这家伙根本就都忘记了。作为赵武的主人,边子白第一次觉得有种忧伤的无奈:“秦军的军法你知道吗?” “那是肯定的。”赵武有种智商被侮辱的愤怒,打从成年开始,他就在蓝田大营里了。都十多年的从军经历了,要是连秦军的军法都记不住,他不就是傻子吗? 边子白也是死马当活马医,干脆也别用什么卫国的军法了:“算了,你用秦军的吧!估计也就差不多。” 丁祇吓得脸色煞白,他原以为边子白很靠谱的,可距离交战越来越近,他终于发现自己错了,错得离谱。 “边子白,你不能这样?” “那怎么办?我的督战官就知道秦军的军法,不知卫国的军法,反正都差不多,您老就别担心了,差不离!”边子白苍白地解释肯定不能让丁祇满意。 此时此刻,他或许真的为自己的画蛇添足而懊恼不已,作孽啊!自己肯定是豕油蒙了心了,怎么就让赵国的密探都聚集起来? 更让他后悔的是,怎么就让边子白当了主将。 秦法和卫法能一样吗? 听说秦人野蛮的很,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