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一肚子怒火和不甘的南卓,再一次见到太子训的时候,竟然只能将自己的委屈吞进肚子里去。 因为太子扭曲的脸,如同一张怨毒的诅咒,一个劲地说着一个人的名字:“丁祇,丁祇!孤有朝一日继承大统,非要将你碎尸万段。” 南卓和太子交往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仅仅是如此简单的一个信号,就已经告诉了他足够多的信息。 比如,太子被丁祇阴了。 太子没有反抗的资本。 只能在背地里咒骂…… 看到这样的一个太子,南卓心头甚至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太子其实也挺可怜,瞧他这一天天在宫廷之内忍辱负重,颇为不易。 可随后,南卓就想到了自己,太子训不容易,可他容易了吗?他招谁惹谁了,非要给太子背黑锅? “贤弟,你这次一定要帮我。”咒骂之后的太子,心里多少平静了一些。拉着南卓的手如同是一个溺水的人拉住了救命的稻草,打死也不会松手:“君父已经知道了,怎么办?怎么办?” 愤怒之后恐惧,南卓真是受够了,他怎么会遇到这样的堂兄。更让他憋屈的是,这个堂兄还是个烂人,却想着要维护自己的光辉形象。而南卓作为他的谋士,恐怕这辈子都要成为公子训的夜壶了。想到怎么一个结果,南卓想直接站起来,拂袖而去算了。 可没办法,在太子这边投资的本钱太多,想起这么多的资源和财富都要打水漂,南卓的心肝都疼的针扎一样。 “小爷想把你送到爷们家里的女人退给你!”这句话恐怕是南卓此时此刻内心最想要说出口的一句话了,可他终究还是没说。 这样的话一旦说出口,等于是覆水难收,按照太子训地性格,恐怕要记恨他一辈子。 说起来,太子训也够可怜的,他这辈子好像除了记住形形色色的仇人之外,似乎没有做过任何其他的事。 南卓深吸一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情之后开口道:“殿下,你还是将事情源源本本的告诉我,我现在还是在云里雾里,不得其法。” 这肯地是真心话,就算是南卓已经盘问过了送到他手里的那个孕妇。 可细节呢? 他只是知道这个女人被人掳掠过,还住到一座很漂亮的宫殿里,然后有一个老头子……只是那个笨女人最后还没有说清楚,她是为什么被送出宫,是太子的原因,还是其他地方出了问题。 南卓倒是大概猜测到了那个叫寇氏的女人,应该就是仲叔牙被掳走的小妾。 可是怎么去的太子宫,太子到底意图如何?他都一无所知。这种事情,只能彻底问清楚了,才能知道该怎么办。万一办错了事,也有个说道。 太子训回忆了一下,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羞愧,“孤错了。” 南卓差点一口老血吐在太子的脸上,他没有问太子错没错,太子错不错的真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他是想要知道该怎么办? “殿下,恕臣无理。”南卓一直将自己的身份摆的很正。一来,他不过是想要获得一份从龙之功。既然他已经认定了太子训将来会继承大宝,就没有理由把他当一个远方堂哥,而是君主看待,这总没错。 其次,他的本意并不想在太子训身边耗费太多的精力。 太子训叹气道:“贤弟,这时候了,还说什么礼仪,有话你就说吧!” 自信心受挫的太子,恐怕内心中的恐惧已经占据了大部分的感情。以至于,他的表现给人一种自暴自弃的颓废。 南卓正色道:“臣想要知道所有的细节。” “细节?”太子训有点为难,很丢脸,他不想说啊! 可南卓坚持道:“殿下,时间已经不多了,如您所说,丁祇已经昨夜已经知道了此时。那么君上恐怕最晚也是在今晨知晓。殿下,再隐瞒下去,难道你想要去亲自和君上对质吗?” 这话一出口,太子训吓的脸色惨白,身体像是筛糠似的不能控制。良久,才憋出一句让南卓听了气得半死的话:“吾命休矣!” 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太子训恐怕已经死了无数次了。这家伙就没有想过对策,反而被事情败落之后吓得飕飕发抖,除了恐惧……他还会一点别的吗?在这一刻,南卓似乎想到了一个人,一个他每当想起来就会恨地咬牙切齿的家伙,边子白。 或许边子白很招人恨,可此时此刻,南卓却有点敬佩边子白的胆量。这家伙能够在面对朝堂百官,污点被指正的那一刻,一口咬住子虚乌有,是有奸人故意陷害,死硬的如同茅坑中的石头。不说胆量,就那份坚韧就足够南卓佩服。 太子训在惊恐之后,终于磕磕绊绊的说起了过往,“那天兴康陪同孤去城外祭祀,在出城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女子。孤在那一刻,仿佛有一种奇妙的声音叩击着……” “感受就不用说了,说重要的细节。”南卓尴尬地阻止道,他可不是来听恶霸强抢民女的故事。 太子砸吧了一下嘴唇,只能继续说:“此女来历孤肯定不知,知道是仲叔牙的小妾,更不会接受。只是当时兴康说他有办法,于是太子宫在数日之后,此女入宫。直到几日之前,边子白自证清白的时候,顺便带出了仲叔牙的事,孤才知道此女的身份。但此时晚矣,悔不当初。” “之后的要说吗?” 太子很踌躇,因为男欢女爱的细节,他也吃不准南卓想不想听。 打又打不得,骂又不能骂。南卓还能怎么办?只能泛白白眼问:“那么殿下为何要将此女送出宫?” 按理说,就算是国君因为仲叔牙的倒霉经历震怒,举国搜索。可搜索的官兵也不敢对太子宫下手啊! 没有国君的命令,谁派人来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