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义是一个耿直的人,这样的人有一个好处,在是非面前锱铢必较,黑白分明,对边子白的调查还在进行之中,可最终的结论还没有完全证实。 所以,在回答卫公的问题上,并没有采用非常肯定的口吻,而是斟酌了语气,开口道:“大部分属实。” “传阅国相。” 这些案宗,大部分都在子思办公的执政府堆着呢,不少在在他的案头堆放着。可以说,子思对潘毅告发边子白的案件信息了如指掌。根本就没有传阅的必要,可在大殿上,他是国相,经过他之手是必须的程序。 子思打开了案宗,一个字一个字的看下去,良久,抬头看向了渠义。 后者微微欠身道:“还有一些,举证不详,所以下官没有誊入卷宗之中。” 子思点头,随即将案宗卷起来交给丁祇。叹了口气道:“宣读吧!” “翰林院学士边子白……” 等了等,渠义无奈地看向了卫公,卫国没有这个官职啊!这到底是下大夫,还是上士,或者是中士的官阶? 这案宗读起来就万分的难受。如果边子白不属于官僚阶层的一员,那……潘毅就属于诬告。边子白收受的所有礼物,都属于礼尚往来,不属于败坏官场风评的恶习。倒霉的可能是那个故意搞事的帝丘郡丞了。可如果边子白是官员,他属于什么层次的官员呢?谁也没有告诉过他翰林院是个什么鬼? 学士渠义倒是不陌生,是指太学和公学的学生。 可翰林院和学士组合在了一起,就成了天下最大的悬案了。 卫公正在好奇,渠义就开口问了:“主君,这翰林院学士何等官阶,主管衙门在哪里?谁是上司?如何评定?” 卫公姬颓琢磨了一会儿,想起来有这档子事,可当时他……好像记不得了。年纪大了的人就是这点不好,眼前的事经常忘,可时间很长的事却说什么也忘不了。卫公砸吧了几下嘴巴,想到了另外一个人,开口道:“国相!” 子思从上朝之后就一直闭着眼睛养神,给人一种似乎睡着了的错觉。和他对面的公子训更是恨的牙痒痒。 他要是有子思的支持,根本就不需要听南卓的办法,冒险获得卫国的权力。最可怕的是,就算是公子训夺权成功,要是卫国的本土势力都不支持他的话,他的国君梦还是要破碎。 在满朝文武的好奇之下,子思睁开眼,淡然一笑,环视着卫国朝堂上的官僚,开口道:“翰林院是主君有感于诸多官职和部门重叠,却无法有效的协调而建立的新部门。主官为翰林院学士,副职为祭酒。” “没错!”姬颓满意的点头,翰林院不就是因为他被太史句容经常恶心,却一点办法都没有的解决方案吗? 虽说提出建议的是边子白这个少年,可解决的是卫公最为关心的问题。史料记载中,关于他的评价,这很重要。谁也不想莫名其妙的被太史给黑出翔,卫公也是如此。可他身上确实被黑的潜质很突出,没办法,靠政变获得卫公之位的历史并不光彩。 “翰林院的职责其中有几个非常重要的结构组成,府、库、史,为其署理,编撰府库记录,文献,此为其一;设立政务观察,为公卿士大夫子弟中有志于出仕者为选拔目标,考核优良者由国君定夺授官爵,此为其二;其三为太子班底……” 听到这些,或许在场的官员们无所谓,可是公子训坐不住了。 他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边子白竟然是自己人? 这是什么套路? 这话一定要问清楚,公子训咳嗽了一声,抬头看了一眼卫公,请示道:“君父,儿臣有疑惑想要国相解疑!” “准了!” 点头的是卫公,说话的却是丁祇。 公子训站起来,对国相子思行礼,换一个人,他根本就不需要这样做,可国相的待遇肯定是截然不同的。和国相同等身份的,还有宗伯、大司徒等,这才是一个国家官场站在最高处的官员,属于卿一级。 “国相大人,您刚才说翰林院是太子的属衙?” 子思摇头道:“不算是属衙。而是官员处理政务需要有个学习的过程,少了这个过程就需要家学的教导。有时候,官员和子嗣并非能够经常交流,这一层教导也就无从说起了。所以,培养官员的机构应该以时政为基准,给予任职之前最重要的教授环节,并非是礼仪,而是处理熟悉政务,并处理的能力。” 这在大一统的封建王朝很普遍,科举制度下的进士们,大部分都只是书生,想要靠四书五经上的东西来治理国家恐怕还是有点想入非非。所以,在新晋进士获得实职之前,有一段时间为观政学习时间,成为观政进士。但在举荐制下,这种培养官员的制度是不完善的。在边子白对卫公的解释中,翰林院的作用就是让卫国的贵族在踏入官场之前有一个学习的过程。 “可是……”公子训最烦的就是子思扯皮的话,能拉出去三里地去,没回头的迹象。说了半天,他都搞不明白,翰林院和太子的关系是如何存在的。 子思有点不太满意,觉得太子阻扰了他的发挥。 卫公轻轻咳嗽了一声,虽说卫公坐在高处,可毕竟公子训是在宫殿中除了宦官之外距离卫公最近的人。 公子训急忙道歉:“国相,训无理,还请谅解。” 子思点了一下头,也不说到底心里头怎么想的,继续了刚才的话题:“关于翰林院和太子的关系……” 他故意拉长了音调,有卖关子的嫌疑:“翰林院的学子也罢,官吏也罢,都将是年轻人,这些人都是将来治理卫国的希望。是需要太子去寻找,去发现对国家有用的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