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祇来了,又走了。 对边子白来说,坏消息虽然很多,但也有好消息。他至少知道卫公突然让食肆不准卖豆腐的原因,卫公想要刷一下在卫国的存在感,表现欲一直很强的卫公,甭管是那一代,都遗传了这个属性。 “唉!” “唉——” “唉!” “唉——” 边子白瞪眼不满道:“白圭,你小子皮痒痒故意找茬是吗?” “我没有,只是心里难受啊!” 白圭哭丧着脸,如同家里死了人似的,事实上这比他家里死了人还要悲痛。他家里可没人了,如果突然跑来个八竿子都打不到的亲戚来他跟前奔丧,说不定会惊住他,却不会让他有任何悲伤的可能。 “国君想要吃豆腐,却不准我们卖豆腐,这是什么道理?” “是啊,王夫子怎么能招那个叫公孙的小白脸当学生呢?” “不仅不准卖豆腐,还不补偿我们的损失,太过分了!” “不仅招小白脸,还让那个叫公孙鞅的住在家里,这怎么可以?这是入室弟子的待遇啊!”入室弟子甚至还有一种更高级的待遇,替老师照顾家人,尤其是妇孺。说通俗一点吧,就是把女儿嫁给入室弟子,当半个儿子看待。 “不要脸。” “太不要脸了!” …… 这是一段鸡同鸭讲的对话,边子白和白圭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完全把路姬给绕晕了。在她看来豆腐的名声已经出去了,在搭上饥渴营销的商业手段,名声肯定是直线上升,有了名气,钱就像是从高处流下的水一样,积攒在水塘里,变成湖泊。好在卫公并没有想将豆腐的制作工艺占为己有,他甚至都没有心思去讨要秘方。卫国只是想要他超然的优越感,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超然地位。 不推磨的白圭又一次陷入了对王夫子家小师妹的苦苦追求道路之上。 才几天没有联系,小师妹的生活中竟然多了个‘公孙哥哥’,对白圭来说,叫公孙的都是混蛋。 比气场,白圭一副老实憨厚的长相,与那个叫公孙鞅的家伙站在一起,就像是公孙家的奴仆马弁。在浓眉大眼的贵公子公孙鞅面前,年轻女孩根本就没有矜持这等说法。对于白圭来说,公孙鞅受到少女的欢迎有多大,白圭内心受到的打击就有多深。至于白圭?可以是一团空气,也可以是一个路人,反正爱慕的单相思如同洪水一般冲毁了女人的理智。 比武力,白圭只是一个平民,有没有家学渊源,而公孙鞅呢?腰里不仅有玉佩带着,还配了一把剑,剑鞘古朴,一看就知道是家传之物,而不是街头浪荡子充门面的样子货。 自己学的是蛮力,对方恐怕会杀人技。白圭就算是想要和对方决斗,也没有资格。卫国不禁止决斗,但必须要有贵族身份,也就是说白圭最起码要有士族的身份才能挑战对方,与情敌一决高下。 更让他忧心的是,公孙鞅这个小白脸,不陪小师妹逛街,不陪着玩,更吝啬的从不给小师妹花钱,却完全把小师妹的心俘虏了。试想一下,白圭陪着小师妹在帝丘的街头闲逛,与心爱的人相聚的每时每刻都让人难舍。可小师妹一路上开口闭口都是公孙哥哥,这让白圭怎么想?这是自己家地里的萝卜被猪给拱了的心情,难以言表啊! 边子白苦于技无可施,他被卫公盯上,在绝对权力之下,他一个小人物的挣扎就像是被扑倒在地上的可怜女子,摩擦着说:“不要!”。好在卫公不是魏王那样的异类,不然留给边子白的出路只有星夜出逃一条路了。 按理说,卫公既然关注了边子白,是应该见一面的。不管是出于上位者假惺惺的施恩也好,还是近距离观察边子白,得出更加精准的判断。可是卫公迟迟没有开口召见边子白,则会让边子白如同被挂起来的一张面饼,软塌塌的没有一丝运作的余地。通过密探传来的消息,边子白只有出现在帝丘之前是个谜,在此之后的表现完全让人吃惊。 这是一个如羚羊挂角般无迹可寻的人,这样的人一旦出现,总是会引起当权者的主意。 路姬端着一杯花茶,施施然做到了白圭的面前,或许是闲得无聊,或许是爱心泛滥,总之她出人意料地询问了几句,似乎还有给白圭出谋划策的打算:“你说的那个人,不会是王夫子的独女吧?” “是啊,芸娘心善,待人和气,兰质蕙心……” “等等,我没问你这些。”路姬蹙眉打断了白圭的美好回忆,粗暴地说出了一个让白圭不肯接受的事实:“她有了喜欢的人了?” “不是我吗?”人生三大错觉之一的,她喜欢我,就让白圭赶上了。 路姬可不会去照顾一个街头莽汉的情绪,冷冰冰道:“别自作多情,她能看上你?” 白圭的脸色顿时惨白,随后拼命摇头反驳道:“不会的,绝对不会。” “什么不会?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人之常情。少女懵懂的时候,是最容易陷入男人的温柔乡的,几句甜言蜜语就能让她欢喜的吃不着饭,睡不着觉,就天就能成就好事。”八卦心作祟的路姬眼珠子透亮,有种被吸引住了的觉醒。 白圭支支吾吾,浑身不自在,有种被人窥视进入心中私密的紧张,可他是个外来户,在帝丘城没哟一个述说的对象,就算是路姬和他并不算太熟悉,他也有种亲切感,毕竟,他要是再憋在心里,就快要疯掉了:“我不知道,夫子前几天收了一个弟子,不是像我这样的弟子,而是入门弟子。他住在了夫子家里,芸娘和他朝夕相处,让人心头不安而已。” “仅仅是不安吗?” “男女同住屋檐下,这家伙和王夫子还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