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川公公深深地低下头,不敢言语。 皇上既然这么说了,他现在是多说多错,还不如闭嘴。 景桓望着满桌的菜肴,目光幽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离开的时间太久,这些菜都凉了。 可景桓还是拿起了筷子。 “皇上,饭菜都凉了,还是别吃了吧?”泰川公公赶忙阻止他。 皇上龙体,怎能受到这些凉饭冷菜的摧残? “无妨。” 景桓并不在乎饭菜是否凉掉,他只知道这是江芸娘做的。 如果不吃,岂不是浪费了她的一番心血? 况且,饭菜再凉,也凉不过江芸娘的内心。 景桓安安静静地把所有饭菜都吃完了。 泰川公公立刻奉上热茶给他暖胃。 景桓本就有胃疼的毛病,这让泰川公公很担心。 “泰川。” “老奴在。” “你去把碗洗了,收拾干净之后咱们就回宫。” “啊?”泰川公公以为自己听错了,“要老奴洗碗?” “难不成要朕洗?”景桓一挑眉,龙颜不悦。 “不不不,岂敢岂敢,老奴这就去洗碗。” 泰川公公麻利地把桌上的碗筷都收拾了,袖子一挽就端去厨房洗碗了。 虽说太监总管也是伺候人的工作,可在宫里,他只伺候皇上一人,基本上也是养尊处优的身份。 他什么时候做过这种粗活? 泰川公公小心翼翼地洗着碗,生怕打碎一个再让皇上生气。 一边又觉得有些委屈。 皇上来的时候,遣散了如意楼的所有闲杂人等。 这下好了,还得他自己来。 泰川公公吭哧吭哧洗好碗,又把院子里的桌子擦干净。 一切打扫停当之后,不顾形象地当着皇上的面抹了一把额汗。 “皇上,已经打扫好了。请摆驾回宫吧。” “好。” 景桓和泰川公公离开如意楼,立刻有豪华的马车等在巷口接他们。 江如意站在三楼一间房间的窗口,能看到院子里已经空无一人。 刚才景桓吃凉饭,以及打发泰川公公收拾打扫,这些都被江如意尽收眼底。 直到人走了,她这才离开窗户,走到桌前坐下。 江如意的眼睛看着里屋紧闭的房门。 从刚才她进门以后,江芸娘就把自己关在卧房里。 隐约还能听见很小的抽泣声。 江如意不知道该怎么劝她。 她走到一旁的书桌,想留个字条给江芸娘。 刚打开抽屉,她就楞了一下。 抽屉里整齐地摆放着笔墨纸砚。 她取出一个笔盒,打开之后发现里面躺着的那根毛笔很眼熟。 正是在甘泉村,她给陈爷写求救信的时候,江芸娘拿来给她用的那支毛笔。 江如意想起来,当时她还觉得奇怪。 为何一个乡野妇人会有这么好的一支毛笔。 另外她的记忆中,江芸娘会识文断字,原主的毛笔字也是她教的。 江芸娘把这支毛笔一直带在身边,可见对她很重要。 毛笔是漆黑的笔杆,上面是用金漆描画出花草纹样。 笔尖色泽光润,下笔时更是锋芒尽显。 江芸娘的这支毛笔,恐怕是景桓所赠。 没准儿,她的字都是景桓所教授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