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离开酒吧之后,金子联系了两个兄弟,第二天,他们一起上了飞机,跟京州仪器的人同一班。 昨晚金子从莫征那得悉了全盘计划,然后,他尿了。 一是尿于莫征此人的思维之敏捷。 二是尿于这位老板的想法之变态。 征得莫征同意之后,他把这事前前后后跟两个同伙说了,然后,这俩人也尿了。 这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尿,这是源远流长的尿,直到此时此刻,坐在飞机上,三人的裤裆还是湿热的。 如果说莫征那个叫“玩”——没错,就是玩,莫征就是这么说的,一个不好玩的人生,就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一个不好玩的世界,便是对居于其中的所有生命的刑罚——所以,跟人家的玩比起来,金子和他的兄弟觉得,自己一直以来干的,那叫抠手指头。 这个时候,他们觉得莫征不应该是妖怪。 他是不折不扣的恶魔。 航班抵达慕尼黑后,金子尾随京州仪器的人往机场海关走,另外两个则趁人不注意溜进了卫生间。 这两个家伙一高一矮,高的是个秃头,吊角眼,鹰钩鼻,薄嘴唇,五官总体显得非常阴鸷,有点像《神偷奶爸》里的格鲁,他叫兀鹫;矮的那个则是个驼背,探头探脑的,眼珠瞪的滴溜圆,两片嘴唇向前撅着,就像童话故事里的老巫婆,他叫渡鸦。 兀鹫和渡鸦进了卫生间之后,先后化成原形——兀鹫和渡鸦,然后从窗子飞了出去,他们在天上盘旋了一会儿,找到了布施曼工业的车队,接着落在泊车坪上,一面假装啄着地上的什么东西,一面悄悄向车子靠近,直到完全钻进车底,然后就没出来过。 车队接到人之后陆续开走了,金子打了一辆出租车,就跟在车队后面,到了酒店之后,他一个人在外面转悠了会儿,等到京州仪器的人下榻完毕,他才进入酒店,给自己开了一间房。 安排完客人,这些车便返回了布施曼工业公司,兀鹫和渡鸦一直都在车底下藏着,等到那些高大的司机停好车,离开岗位,他们就溜达出来,这时,所处的位置已经是工业园了。 趁着晚上,二人把整座园区逛了个遍,几栋工厂小楼里,无人车间的全自动化流水线仍在工作,他们落在窗户边上,看着里面不断产出的东西,便大概知道了这里是干什么的。 “你看,那是银色子弹。”渡鸦说。 “那里,还有白栎木子弹。”兀鹫说。 两只鸟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中汉确实没有这么漂亮的生产线,但是论对付妖精的方法,中汉人可以当欧洲人的祖师爷。 ...... ...... 酒店房间里,金子洗了个澡,然后从旅行箱里掏出笔记本电脑,连上网线,几分钟之后,黑进了酒店的监控系统。 通过屏幕上的监控画面,他注意到有一个楼层的走廊入口处经常有人走动,可以断定这些都是布施曼工业的人,他们在监视住在这层的京州仪器工作人员及其家属。 德曼人在小心谨慎方面向来很出名,尽管中汉人对元件的用途并不知情,他们仍然保持着一定的警惕,也不知在警惕什么。 盯了一会,金子有些犯困,估计今晚不会有什么动静了,他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这时,床头柜上的座机响了起来。 “喂。”他接了起来。 “哦?”他眼睛一亮,“多少钱?” “本地的可以再便宜50块吗,可以的话,我就要两个。” “ok,就这么说定了。” 第二天上午,兀鹫打来电话时,金子睡的跟死猪一样。 电话那边的语气非常不满,因为来接中汉人的车已经开回了工业园,而金子竟然还没有按约定时间出现。“于芳他们路上要是出了问题,你是要负责的!” “sorry,sorry,昨晚劳动强度有点大......” 放下电话,金子在两个姑娘屁股蛋子上分别狠狠拍了一下:“下班了老婊,拿着钱滚!” 两个大洋马不情不愿地下了床。 有钱了不起啊? 昨晚每人给你折腾了六七次,结果早上起来就翻脸不认人了? 就这样,姑娘们一边抱怨一边走了。 空荡荡的酒店房间里,金子光着身子,看着镜子里的浑身肌肉臭美了一会儿,然后打开窗户,变成一只金雕,抓起桌上的笔记本电脑,照着兀鹫发过来的地址飞了过去。 三人汇合的地方在工业园唯一一栋高层写字楼的天台上,金子赶来的时候,渡鸦正在戏耍天台上的鸽子,他把那些可怜的小家伙揪光了羽毛,然后在它们面前展示自己并不华丽,甚至可以说丑陋的外表。 兀鹫则以人的形态倚着水箱抽烟,他的周围死了一地白鸽,他在等它们的尸体腐烂,然后才开始用餐。 远远的,兀鹫把烟头弹到金子的脑壳上,在那里烫秃了一块羽毛,然后愤愤道:“你想知道在这守一宿有多无聊吗?而我听说昨晚有人睡在温柔乡里。” “抱歉,抱歉。”金子落地之后变成人形,拂了拂头顶的烟灰,“在中汉呆的时间久了,实在过于想念白人妞儿,希望你能理解。” 说完,他伏低身子走到天台边缘,朝四下里瞅了瞅:“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 “刚刚结束参观,在吃午饭,我们在等你的东西。”兀鹫说。 “alright.“金子点点头,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玩意儿,走过去踢了渡鸦一脚,“别特么玩了伙计,所有长翅膀的都比你漂亮,但你知道这不能怪别人。” 他蹲下来,暴力地掰开渡鸦的嘴,把那个玩意儿卡在他的鸟喙中间。“趁着午饭结束之前,找到他们的会议室,把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