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痕淡然地看了看他:“居然是天劫,自有它的定数。紫霄太子来找我,不会是只为数落我几句吧。”
藏原笑说:“翌痕太子的口气还是一点都没变,再怎么说,我也算帮了你一个帮,你现在叫我一句姐夫还不乐意吗?”
“紫霄太子是为了要我一句感谢吗?”翌痕说,“我想紫霄太子是想问我莞宁在哪是不是,那么我告诉你,我也不知道。”
“确实是不需要拐弯抹角的,不愧是东海的太子。”藏原面色也认真起来,“我只是不明白,当初没有希望找到,翌痕你可以找上六十年,如果正是需要找到她的时候,你却毫不在乎的样子。”
“莞宁的性情我知道,既然有一个三日之期,她绝不会逃避,紫霄太子可以放心。”
“莞宁曾经对我说过,你绝不会让她做出不负责的事情。本来这件事情我不想告诉任何人,但是我觉得要不要不要告诉莞宁,还是你拿主意比较好。”
“什么事?”翌痕心头紧张起来,不好的感觉啊。
“要清除地脉血泉中的毒之龙枢有两个办法,虽然炽龙王白晦已经答应会与莞宁一起去清除毒枢,但能不能成功,或者能不能保住莞宁,我们都不知道。据我了解,滢娘娘已经请求要去生祭,我在想,到底牺牲谁比较值得。”
“你的意思是说,莞宁和滢娘娘,必定有一个人要牺牲?”
藏原点点头:“莞宁应该告诉过你那首师父说的三字谣吧,其实那首三字谣还有最后两句:花殒碎,三生还。虽然太白金星已经将地脉血泉的构造弄的很清除,也说了以莞宁与白晦的功力,要清除龙之毒枢并不是很困难。可是我们谁也说不准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变化,况且碧岚崖的碧离咒是落在她们母女身上,要破碧离咒,也必须要牺牲一个。你应该知道,我说这些并不是在吓唬谁。”
看不出翌痕表情的变化,只能感觉到他周身的水域之间汹涌激荡。
在一处无名的山峰上方,云朵遮住了阳光,寒冷与阴霾随行。当翌痕靠近这一山峰的时候,就见纷纷雪花盈盈飞舞而来,吹拂在他的脸颊,落在他的手心里,化为水滴消失不见。
翌痕再向大山深处走去,雪花越来越大,四周的林木已经覆上了白色,与山外相比,这里像是另一个世界。
莞宁抱着双膝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眼神空罔、神情哀楚,雪花围绕着她漫漫飞扬,翌痕知道,这是莞宁心境的写照。翌痕静静地走了过去,很不情愿地打搅这份安懿:“还在想掣叔的事吗?”
莞宁抬起头来,看见翌痕前来,一点也没感觉到意外,她更加紧紧地抱住膝部,脸帖在腿上,声音冷幽:“我真的很想喊他一声爹爹,可是我再也没有机会了。”
翌痕踩着雪的痕迹走到莞宁身前,蹲下,轻轻握住莞宁的手,她的手很冷很冷:“掣叔听得到的,他能听见你心中的声音,无论在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
莞宁的弱小的身躯微微发起颤来,像是在努力隐忍着什么,翌痕侧过身挨着莞宁在石头上坐下,柔声说:“你怎么能承受那么多的重担,或许龙族千年之劫本来就没有什么公平可言,可是你太苦了。”
莞宁的抽泣声越来越大,最后,她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一把抓住翌痕的胳膊,头埋在翌痕胸口,哭诉起来:“我觉得我好没用,我算什么天之命女啊,我做不了一点事情,我不能救东海,反而总连累身边的亲人,母亲关进了天牢,爹爹为了救我死了,连红翼也没了,我只是一个灾星,我有什么用,还有什么用!我从来没有孝敬过爹爹,红翼她那么善良可爱,他们都是替我死的,我情愿留住他们,让我死了好了……”
“你千万不要说出这样的话。”翌痕拍着莞宁的肩膀安慰,内心却极为纠结,“掣叔和红翼的事情,我们都很难受,但是这些事情不能怪你。这只是龙族劫难的一部分,或许只是一个开始,所以你要挺下去,你还有很多路要走。”
“可是我真的好累,我不想再撑下去了。”
“我知道你很累,可是无论如何你要一定要坚持,如果你自己都要放弃,以后的路可怎么走下去。”
“二哥哥……”莞宁仰起头来,翌痕为她拭去泪水,莞宁问:“二哥哥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翌痕说着:“红翼死后,炎娘娘也疯了,现在去向不明。龙族寿命很长,原本一死是魂神俱灭,难为红翼有个忠仆七七空,他恳求菩萨能让红翼转世为人,而自己放弃道行与魂魄,成为他人餐桌上的一道菜。他这样做,不能不让东海所有族人叹惋、动容。可是我们没有太多的时候用来叹息与伤痛,明天是龙之毒枢的爆发之日,我最担心的是你,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度过这一劫。”
“明天是我的劫数?”莞宁坐直身来,“我记得师父告诉过我,我这一生要经历九难三劫,龙族血咒、生命之轮、天地厉害,因为碧离咒,我失血为妖,而碧离咒现在还没稳定下来,不知道明天是龙族血咒的劫数的延续,还是生命之轮的劫数。”
翌痕坚定地看着莞宁:“正因为你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