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痕也想,若是炽龙王并未受伤,这招要化解确实是很麻烦的,翌痕刚将光龙收回,忽然间敖掣手中的间缥缈地幻动了一下就消失了,而敖掣脸色发黑,俯蹲在地上,大口地咳起血来,那血又黑又重,咳入湖水却是不化,直缀到湖底岩石上,那岩石滋滋作响,竟是被腐化了。
“炽龙王,你怎么了?”翌痕忙上前。
敖掣抬起头,摇了摇头,微微笑着说:“我没事,刚才我的动作你看清了吗,炽龙族的最大术法——流焰幻光,就是可以以内丹灵珠为原点,复制出成倍的力量,虚实相应,自由转换,让对手防不胜防,只有掌握了这层术法,才能成为炽岩湖的龙王,小婵练的是炽龙族的禁咒之术,唯有这种术法可以克制住她。一会,我会将这种术法的要诀告诉你的。”
“可是为什么……”翌痕仍是不解。
敖掣轻轻咳了咳:“我刚才不是说有事求于你吗,其实我将术法教给你,也是要请你帮一把我们炽岩湖。我已经拟好了诏书,要将皇位传位给白晦,只是我平日亏欠了他,并没有好好地教他术法与王者之道,而他现在怨我极深,不只不肯学习,还要毁了滢珠的家与火山之底。”
翌痕对刚才的冰雪火山的变故有了一些答案,又听敖掣继续说:“我是个很糟糕的父亲,从来不知道如何对待孩子,晦儿现在会反抗我了,我也正好,我将他关在地底密牢中,将一位炽龙王应会的术法一样一样地对待他,这样就逼得他学会招术来对待我,我是不能回手的,因为他太笨又太急躁,受他几下攻击根本无关紧要。”
“后来一天,我到冰雪火山上来透透气,就碰到了你的父王,有太多的恩怨,我们都想畅快地发泄一下,没想到晦儿竟会乘这个机会从牢里逃了出来,而且他出来后的招式竟也有了几分模样,这真是一样惊喜,我高兴的很,不过他始终无法学会流焰幻光,他一心只想着报仇,他真的毁了滢珠的家,还用我最重视的玉净瓶来威胁我追立她母亲为后。”
“我知道他的心思,可这始终不好,我就是因为内心总有两股力量在争吵,所以才做了一些对龙族不利的事情,不知伤了许多人,也伤了自己。我已经那样克制住自己的怨恨与欲望,可是我担心晦儿会像小婵一样,连克制都不会了。所以我把他暂时压入了冰雪火山底部,我得想办法,让炽龙族可以有未来。”
翌痕心中思量:“炽龙王,那您需要我做什么,让我将这招传给白晦,还是用这招克制住他?”
敖掣叹了口气,从袖口一掏,化出一个大锦盒来,并将锦盒递给翌痕:“这是我拟的招术和炽岩湖龙宫的玉玺,等到晦儿学会流焰幻光,你就可以看时机将这些交给他了。你是婆娑姑子的弟子,有很好的功底,学什么都会比晦儿快,比他精,我希望你可以帮助他成为一个炽龙族的好君王,并能克制住他的弱点,别让他做出什么错事来。”
翌痕接过锦盒,觉得那锦盒是如此地沉重。他不禁说:“翌痕何德何能,怎能受此重托。”
敖掣看了看翌痕,笑笑:“我现在还能相信谁呢,我辜负了太多的人,滢珠母女、白晦母子、还有小婵,这些年中,我总感觉自己是被撕裂开的,我不能忠于自己,也不能完全忠于龙族大业,我连自己也辜负了。当滢珠在碧岚崖前说出莞宁是我女儿的时候,我内心完全乱了,我知道滢珠会面临怎样的天谴,我想把她带走,一起逃亡,一起承受天谴。可是还有一个炽龙族在我手上,我不能连累了族人。就算赎罪也好,就算推卸责任也好,我要把皇位传给白晦。我真的没有人可以托付,可或许是天意,让我在为难之时碰见你。我看得出你和幽儿的感情,就凭这点,我知道你一定会尽力。我可以相信你,因为你也是东海的太子,你肩上的责任是不能让炽岩湖毁了的。”
翌痕有些愧疚:“其实我也想逃避东海太子的责任,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乱了。”
敖掣抓住翌痕的手:“你不能不管的,青玉、金、紫、雪、炽五大龙当初是多么地繁荣,如今到了这个地步。紫龙族早已衰弱,其族民分散于各地;雪龙族乾坤不调,依附于东海;金龙族偏居于遥远的虚渊,也不能兴盛;四海之龙王虽都是青玉龙族,但却不能掩盖青玉龙族的尴尬,因为他们最早的据点海中海却早已消失,而四海除了龙族,更重要的是海族。千年之劫由东海起,所有的龙族都在付出代价,六十年后,劫难再次来临的时候,东海还能不能保住都不知道,而东海没了,四海就毁了,整个水族都会难以生存,而天地的平衡都会遭到破坏。否则你认为玉帝为什么那么关注龙族的事情,要处罚滢珠,而我多年来,又怎样一次次地强忍着内心的疼痛。”
翌痕汗颜极了,他扶着敖掣的双臂说:“龙族若有什么危机,我绝不会退缩,我只是希望这六十年可以学会一些东西,然后,找到莞宁。”
敖掣连声咳了几声,大口喘息着:“我可怜的孩子啊,可苦了他们,怕是搭上我的命也是还不清的。幽儿……晦儿……”
“您放心,我会让白晦当一个合格的炽岩湖龙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