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打斗早已吸引过不少漕帮的下属观看,但他们很自觉地打完酱油就退下,一点都没有把我放在眼里的意思,还是根本就被通知过,可能会有这样一场打斗,请不要围观。
院子外的兵刃相交的声音更加剧烈,不时有哀嚎的声音刺破耳膜,我努力想听宝盐号那边会有什么声响,临川城有头脸的人物可都在那里喝酒呢,他们会不会……如果心急手下更乱,我就不明白,荀浈钦既然不怕让我知道发生的事情,为什么偏要阻扰我出去,这样猫戏老鼠的感觉真不好。
正在焦灼的时刻,突然院落大门被猛烈踹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劫持着另一个挂彩的人走了进来。
“快放了我们小姐。”他大喊。是朱烈,他手持一把钢刀,正放在颜初的肩膀上。
我心中感动异常,朱烈他不知道是经过了怎么样的战斗才到这里。
有些意外地,荀浈钦很轻松地就放开了手,说:“放了颜初,你们都走吧。”
“帮主!”颜初还不是很乐意。
荀浈钦抬抬手说:“到这个时候,时间已经足够。”
我都有点不敢相信会撤出地这样畅快,也许纠缠了那么久,我再回去真的改变不了什么了,但我望着手上的金钗却突然又在想,如果早一点,我不是用金钗去进攻荀浈钦,而是放在自己的喉咙口威胁他,他会不会也像看到颜初一样,那么轻松地就放过我。
我们也放开了颜初,因为朱烈的伤势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他几乎都站不稳路,他是我扶着才向前走的。
他向我说,酒席上的宾客们,全部都中毒了,昏倒了一大片,几个功力好或吃的少的没昏倒,也不能动弹了,而他因为喝了一口酒,感觉到异样,马上抠嗓子吐了一顿,才没有倒下。
战斗此时基本结束了,没有看到厮杀的场景,墙角、街道到处是倒下的官兵。我不知道在宝盐号等着我的将会是什么。
街道上都是士兵,一簇簇的火把和刀枪照耀得眼睛发疼,可是很奇怪的是,他们看到我和朱烈却是绕了过去,没有再加上一刀,也许他们都知道,某个人在今天娶了个新娘做内应,大家照顾点,所以我没有被乱刀砍死,真好。
很快就再次站在宝盐号的门口,果真,大门外已经站立了好几排的士兵,朱烈说,这些都是江东军,我的心口再次痛了起来。
我扶着朱烈要往里走,十来个江东军大刀一横,“禁止闯入。”
我冷冷地说:“让开,这是我家。”既然看出他们都不想杀我,我更要看看宝盐号的婚礼宴席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吱呀一声厚重的响,宝盐号的大门被推开,我就听见嘻嘻哈哈的笑声,接着,十来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为首的那个人身穿紫金盔甲,闪闪发亮甚是威风。
我看到他之后却是当场愣住,像被点穴一样行动无能。这原因有两个,一个是,这位穿戴着紫金盔甲的人,有着一张和荀浈钦类似的脸,只是更加圆一些、黑一些、沧桑一些。
第二个原因是,他的手上居然提着一个人头,梁知府的人头。
那人看到我也是微微愣了一下,有士兵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他随即又哈哈大笑起来:“如此漂亮的容颜,我猜应该是弟妹吧,怎么,弟妹不去洞房花烛,这样快就回娘家啊。”
果真是荀浈钦的大哥吧,正东军的总先锋。我冷笑一声:“可不敢当,我一个低贱的女人怎么攀得上总先锋您的亲戚呢。”
“和老二闹脾气了?如果今天的事,老二瞒着你是不对,可这事确实不能走漏了风声。”那人脸上稍微有些尴尬,但很快又神采飞扬,他扬着手中那个人头,“你看弟妹,我给你报仇了。”
“那可是多谢了。”说这话的却是我身边的朱烈,“我和小姐还真是承了你们荀家不少恩啊。”
“你是什么人,来此胡闹,轰出去?”荀家老大脸色更黑了。
我更加护住朱烈:“宝盐号是我们的家,我们现在连家都不能回了吗?”
十来个士兵刀枪齐动,想要发作。
“大哥,事情办好了,让她回去也无妨。”身后传来的声音让我心头一颤,我真想回头骂几句,可还是忍了下来,紧咬着嘴唇,拳头颤颤发抖,朱烈冰凉的手掌握住了我的拳头,很用力。
我靠着朱烈手中的力量站稳,心中却是万分酸涩,我隐忍着翻涌的情绪,一步步走上台阶,绕过荀老大的身边,只微微侧身,又冷冷瞥了一眼梁知府的人头,然后一语不发地迈进大门,走入院落中。
大概是因为姓荀的兄弟还有些面子,其他士兵看着也没拦我们。
我听见荀家老大在那问:“二弟,这是怎么回事。”
荀浈钦说:“就像你看到的一样,大哥,我早说过,你想的多了。”
他们后面说什么我没再听见,因为我和朱烈已一步步地走向大厅,那里的景象让我惊呆着不知所以。
大厅中还是红绸、金烛,大红的喜字四处张贴,空气中依旧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