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勾唇,眸底风雨拢集,手起刀落,跌坐在地的男人颤巍巍的扯住他的衣摆,仰头张了张嘴。
“苏家大兄弟,这牛不能杀。”
“为何不能杀?”
苏昭停住动作,被他这么一拦,锋利的刀尖指向他的咽喉。
钱大有瞄着那刀尖,到了嘴边的话又反复思虑了几遍。
此时,偌大的院中似乎无人,他心里念着盼着,巴不得苏母快点出来,她性子软,脾气好,为人和善,断然不会纵容自己儿子这样做。
“我瞧着这牛甚是眼熟,好像是我家的那头。”
此言一出,苏昭揪着他的衣襟,面色一沉,将人提起。
“这世上的牛还不是都长着一个模样,你说是你的便是你的?你若说皇宫也是你的,你还想当皇上不成?”
“不敢,不敢!”
钱大有浑身筛糠般的抖,连连摆手。
“既然不敢,别拦着我杀牛。”
他松手,死缠烂打之人跌在地上,钱大有眼中起了雾气,抱住他的大腿。
“苏家大兄弟,这真的是我的牛,我手底下的长工瞧见你牵着它走的,看在同村的情分上,你就把这耕田的老伙计还给我吧。”
“牛在我的院中,你贸然前来,就说是你的,谁给你的胆子?”
他面色冷沉,一字一句犹如当头响雷,震耳欲聋。
“这,这。”
他心疼的望着那头牛,面色惨白,却是说不出话来。
钱大有心知肚明,手底下的长工亲眼所见也断然不敢当面说出来,一时陷入两难。
“苏家大兄弟,求求你高抬贵手。”
“你欺辱我兄弟的时候,可曾想过这一点。”
此言一出,犹如当头棒喝,钱大有喉咙发紧,说不上来。
“我一时酒醉耍混,失手打伤了二兄弟,都是我的错。”
钱大有站直了身子,一巴掌接着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不过五六下的功夫脸就红肿起来,模样甚惨。
“你胆子不小,霸占我苏家的田地,将我的兄弟打的受伤卧床,你说,该怎么办?”
他眸光一扫,眸底窜升起怒焰,嗓音低沉,声声凌迟。
“是我眼瞎,看错了,误将那垄田地看成了自家的,酒后无德,打伤了二兄弟,治伤的银子我来付,田地里的活也交给我了。”
话落,他战战兢兢的望着眼前那尊神般的高大男人,心如擂鼓。
“滚!”
只一字,冷硬如钢刀!
他像是捡了条命,吓得屁滚尿流,头也不回的跑了。
“大哥,真要杀牛吗?”
待钱大有走了,苏旺财从屋内走出,望了一眼苏昭手中的光亮的刀。
“万物有灵,众生平等,自然不杀。”
苏昭将刀交到他手中,回屋去了。
屋内暖香袭人,娇美动人的姑娘手捧着一个半红半绿的果子,好似胭脂染就的唇微张,咬上了一口,酸甜的滋味瞬间在口中爆发,滋味甚妙。
她像是心情极好,站在窗前勾唇笑着。
“娘子英明。”
他三两步上前,展着强劲的臂膀搂她如怀,下巴抵在她的肩头,神迷骨酥。
“是他做贼心虚,罪有应得。”
她咀嚼着,细软白嫩的腮帮一鼓一鼓的,他竟觉得十分有趣,脑中现出林中所见的白兔,娇软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