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念笑仰头,疯狂的大喊着,脸上的神情痛苦万分,眼睛上的白色纱布渗出鲜红的血迹,两道红色的泪痕顺着苍白的脸颊缓缓流下。 脑海里那些看不见容颜的主角们,渐渐露出脸来。 是他!是帝宸! 那么另一个是自己吗?念笑努力想要再看清楚一点,以防出现差错。 渐渐地脑海里所闪现的画面,仿佛都是他亲身经历过的,如今他又伴随着回忆再经历一次,连同当时的痛苦一起。 骤然,念笑感到后脖颈一阵剧痛,昏了过去。 “傻徒弟,你是要逼死自己吗?”散人真君一脸心疼的将念笑劈昏。 默默地坐回钻石椅子上,丢下手中的瓜子,目光沉思的望着床上单薄的身影,一言不发的等念笑再次醒来。 昏迷的念笑,脑袋里仍旧播放着画面,他朦朦胧胧的看清楚一些,现在他可以肯定,这些记忆是属于他和帝宸的。 兴许是千年前,兴许是所谓的前世。 但,不可否认,眼前的故事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悲剧。 念笑渐渐平静下来,完全接受了眼前的一切,可惜眼前的画面只能看清一半,总感觉遗漏了某些重要的记忆。 “泼孩,别急——”又是那道苍老的声音。 念笑听着声音耳熟,蓦然想起这声音和他在魔鬼族昏迷时,听见的声音一样。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念笑问道。 可惜却没有人回答,仿佛刚才的声音是一场梦,自己杜撰出的一样。 渐渐地念笑的意识回笼,他缓缓睁开双眸,发现眼前一片漆黑,这才想起自己被毒瞎了。 “师傅,你在吗?”他嗓音平静,听着和以前一样,却又感觉那里不一样了。 散人真君连忙站起身,上前将念笑扶起来,拿起一旁的软垫塞在念笑身后,嫌弃道:“一天要死要活的,要不是你本命牌还亮着,为师都以为你挂了!” 吓得他都吃不下去瓜子了! “师傅,我想起了一些事情。好像是很久之前发生的。” “哦!” “师傅,你为什么这么平静!” “一切事情冥冥之中自由天定,为师为何慌张?” “……” 散人真君并不想嘴上说的那么淡定,他眉宇间渐渐隆起山峰,神情凝重,只因念笑看不见,所以他的语气轻快,显得毫不紧张。 美人师傅曾说过,若是傻徒弟的记忆恢复,三界恐怕又是一轮重新洗牌。 并非是浩劫,不过是千年前欠下的恩怨,千年后来收罢了。 “念笑,你对帝宸怎么看?”散人真君试探性的问道。 念笑思考一会儿,手摸着下巴,道:“师傅,我想我可能红鸾星动了!” “滚犊子,说人话!”散人真君眉宇间划过一抹笑意,调侃道:“装什么文化人!别以为你是病号,师傅就不打你。” 他的损友,终是如愿以偿,心尖上的人一次又一次的爱上他。 也许最好的爱情,就是会一次又一次地爱上对方,好像每一次都是第一次,从不后悔,从一而终。 念笑琢磨了半天,道:“师傅,我要娶媳妇了,你赶紧准备聘礼。” 散人真君顿时乐了,拍腿大笑,道:“徒弟,你不是下面的吗?” 念笑被噎住,分不清方向的随手一指:“出门左转,慢走不送!” “哈哈哈哈哈!”散人真君开怀大笑,简直就像精分患者,他问:“你怎么发现自己爱上了他呢?” 帝宸那家伙除了一张脸长得好看的,法力天赋高点,钱多了点,其他的也没啥了。 “最近我会时常想起他的脸,他在笑,我觉得我也应该笑。他渡劫,我觉得自己很慌。”念笑说完,伸手扯了扯散人真君的袖子。 “师傅,他渡劫前受伤了,会不会有事?我想去看看。” 散人真君:“渡劫的地方为师不知道,你现在眼睛中毒,能看见什么?” 不是他想打击傻徒弟,帝宸这次渡劫地方在须弥山,并非一般渡劫之地,要是之前念笑双目没中毒,他可以去看看。 但现在他这般模样,去了不是找死吗? 波旬手下的魔族哪有什么好玩意,他傻徒弟这张花容月貌的脸,去了须弥山去不是羊崽子进了狼窝,会被吞的连个毛都不剩下。 “师傅,我的眼睛这辈子治不好了,是吗?”念笑伸手摸着眼睛上的纱布,冷静的问。 “…这毒,只有蝎子精能解。”散人真君愁容满面的看着念笑,他的徒弟是那么骄傲的人儿,如今双目失明,他的内心该是何等煎熬。 念笑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可他攥紧衣角的双手,却暴露了慌张的内心。 “师傅,我若没记错,你有一种药,可以让身体暂时恢复如初,那么我的眼睛是不是也可以暂时恢复?” 他现在有必须要去做的事情,如果之前没有弄清自己的心意,那么瞎就瞎了,他无所谓。 但人啊!就是怕有牵挂,有了牵挂就有了欲望,有了妄念… 他想再看一眼帝宸。 他想要住在心里的人,也住在家里。 他想…他想与他做的还有很多。 “那药你不能吃!”散人真君语气突然拔高,严肃的拒绝了念笑的请求,大声道:“念笑你疯了吗?那药是毒性极强,是给将死之人吃的!” “若你不给我,我与那将死之人有何区别?”他怎么会不知道师傅的苦心,可他不愿做个瞎子去见自己的心上人。 对,他不愿。 现在的痛苦,远比日后后悔的痛苦,好得多。 “念笑,你听着。”散人真君眼眶泛红,双手用力钳住念笑的肩膀,“为师会想办法的,那药咱不能吃,绝对不能吃!” 若是吃了那药,他废的就不只是眼睛了。 “师傅,你觉得我会用瞎子的身份活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