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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罪。”
莫妮卡高悬空中,一道霞光自海天交接处升起,洒在她的肩上,仿若沐浴圣光的神明。
十三道黑色剑气荆棘开始收缩,埃弗凝涩的意识终于在这一瞬恢复了正常,却只能绝望的看着那一道道能够轻易分筋错骨的剑气,以极快速度收缩。
“给我顶住!”
埃弗咆哮一声,神情狰狞无比,将自身所剩无几的魔力彻底压榨出来,在周围形成一圈淡淡的黄色光晕,如同水波涟漪般层层叠叠扩散开来。
这些看似无形的光晕,却在触碰到黑色荆棘的刹那,像是滴入火中的油,竟熊熊燃烧,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
“鸟笼”的收缩之势,也因此而停滞不前。
埃弗面上一喜,却还没等兴奋,便见到莫妮卡高高举起长剑,上身后仰,双脚前后叉开,竟在空中摆出一副投掷的姿态。
埃弗心中“咯噔”一声,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激遍全身,仿佛死神而耳边呼唤,下意识就要从这“鸟笼”中挣脱。
然而虽然光晕勉强抵住了黑色荆棘的内缩趋势,却根本无法打破这座由剑气构成的牢笼。
巨大的死亡危机,令埃弗状若疯癫,抽出长剑,不顾一切的对准其中一条荆棘玩命劈砍。
然而黑色荆棘始终纹丝不动,埃弗的行动就像是孩童撒泼打滚般毫无作用。
“给我破开——给我破啊啊啊!”
感受到头顶的气势愈发强大,埃弗心中早被恐惧占满,后背冷汗淋淋,却始终未停下手中的动作,即便双手虎口都裂开变得血肉模糊,依旧维持着全力挥击的动作。
下一刻。
天空中炸裂肆意的剑气竟然倏而消失不见,埃弗后背一紧,却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
从战斗开始,莫妮卡就一直维持着极为“铺张浪费”的战斗风格,肆意挥霍着海量剑气,像是根本不在乎这些流溢的损耗。
然而现在却忽然收敛剑气,之前或许还不算明显,可当所有剑气都凝聚于一点时。
那把剑上所蕴含的力量。
将同样会是毁天灭地的。
埃弗心中胆寒无比,电光火石之间,想了无数种办法,却没有任何一种能够帮助他解决眼下的危机。
先前的战斗中,莫妮卡不顾一切的风格,已经直白无误的表明,这些辰家族的子弟,根本不在乎平民的命,似乎对于他们来说,只要能够达成目的,任何牺牲都是值得的。
这一点,与纳乌拉的风格就大相径庭。
埃弗甚至有些懊恼,如果现在的对手是纳乌拉,至少他还能够用周围还活着的平民来进行威胁,就算不能逃出生天,最起码也能让对方投鼠忌器有所顾忌。
可话又说回来,若是纳乌拉在此,也绝不会使用这种明显能够毁灭半城的剑技。
埃弗朝左右看去,黑色荆棘如经过最精密的计算一般,每一根之间的距离都恰到好处,无论想从哪一个缝隙突破,都会受到周围同等的剑气反击。
天空中爆起一道锐鸣。
声音比剑先至,反而说明这一剑速度不算太快。
可即便如此,在被封锁住所有退路的当下,埃弗也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埃弗彻底绝望了。
他从没想过,身为拘束魔剑士的自己,有一天,竟然会被别人关门打狗,封锁在一个牢笼里,任凭蹂躏,然后如此憋屈的死掉。
“贝努克——你害我不浅!”
死神的镰刀已经高举头顶,下一瞬间便会落下。
埃弗不甘的仰天大吼一声,这一生的经历,变成了一幅幅画面,在眼前飞速晃过。
少年时被测出魔剑双顶级天赋,轰动一时,被家族视为掌上明珠。
青年时才华横溢,崭露头角,已然成为同代人中佼佼者,傲视寰宇。
中年时历尽千辛万苦,终成就魔剑双巅,自此傲视整个大陆,被整个王国视为当代第一高手,就连皇室都谄媚讨好。
又过了十年,自认天下无敌、寂寞如雪,却被一位名不见经传的魔法师挫败。
至此才得知,十级并非穹顶,在此之上,还有另一片风光。
从那之后,这位昙花一现般的天才魔剑士,便销声匿迹,又过了几十年,仿佛连其存在都被所有人遗忘,竟逐渐湮没在历史长河中。
如今。
这样一位天之骄子,从古至今最强的魔剑士。
就要如此窝囊的死了。
埃弗不甘。
很不甘心。
可是除了发出无能的怒号,他又做不了其他任何事情。
就在万念俱灭的瞬间。
一股奇特的感应,从心底响起。
就像是溺水之人,即将被那深沉无边的黑暗吞噬之际,手边突然抓到一根绳索。
埃弗的心神,渴求般依附了上去。
莫妮卡已经转身,视线望向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