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陌生的声音,泰勒有些疑惑。 在脑海中搜寻许久无果,泰勒睁开眼睛,费力的扭过头,想要看清这个刚刚出现在广场的男人是谁。 仅仅只是这个轻微的动作,她做起来都无比辛苦,仿佛身上的每一寸肌肉都被撕裂,一会儿像是在火炉中炙烤,一会儿又如同跳入冰窟。 泰勒知道,“英魂融合”的副作用即将显现。 然后,她总算看清那个广场边缘的人影。 “兽……人?” 喊完那句话的瞬间,杰诺尔就已经有些后悔了。 虽然来之前战斗已经结束,广场上的局面也非常清晰,但杰诺尔看到男人走向少女的时候,还是下意识不由喊了出来。 而更让杰诺尔意外的是,男人听到他的话,竟然真的停下脚步,抬起头,就这么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会被杀掉。 这是看到男人眼神后,杰诺尔的第一反应。 虽然之前未曾见过,但能够散发出这种气息的男人,想必就是武力夺权的宰相,瓦伦丁。而躺在地上的金发少女,身份自然不言而喻。 即使不用特地分辨,男人无意在周围四散的气息已经让杰诺尔感到呼吸困难,汪洋般的魔力如同如同针芒刺痛皮肤,心脏猛然跳动起来,竟然下意识要激活“兽血沸腾”进行抵抗。 (不行——在这里显露出任何敌意,都一定会被毫不犹豫干掉的!) 自己和男人的差距太大了。 杰诺尔深吸一口气,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总算压下即将爆发的临界点。调整完心态,杰诺尔缓缓睁开眼睛,看向不发一语的男人,微微鞠躬: “十分抱歉打断您,瓦伦丁先生。我叫杰诺尔,是‘探险者协会’的使者。” 尽管从之前的种种传闻中,杰诺尔非常厌恶瓦伦丁的为人,但眼下天壤之别的差距,不容他作出更多僭越行为,而且要想救泰勒公主,首先得保证自己能活着,所以杰诺尔一开口便是道歉,同时搬出自己的身份,以期待之后谈话能有一个相对合适的地位。 听到年轻兽人的自我介绍,瓦伦丁缓缓散去手中的魔法阵,在他身上扫视一圈,冷冷问道: “有什么事?” 实际上,在年轻兽人刚刚跨入“万象世界”时,瓦伦丁已经心有所感,但当时正是与泰勒激战正酣之际,无暇分心,便没有在意这个一根手指就能碾死的小虫。 至于刚刚为什么停手,就连瓦伦丁自己都解释不清,只是心中突生灵犀,想要看看这个兽人究竟要干什么。 杰诺尔想了想,还是决定如实回道: “实际上,我是受一位医厅的老者托付,将一枚救命药送给泰勒殿下。” “老人?救命药?” 瓦伦丁微微皱眉,似是在脑海中寻找相应的人选,但很快露出一丝恍然,讥笑道:“原来是那个老不死的……没想到他也知道‘英魂融合’的秘密……不过还算没白活这么些年,能研究出抵抗魔法反噬的秘药。” 瓦伦丁沉吟一会儿,冲杰诺尔伸出手:“把那个药给我,你可以走了。” 他对那个药有些兴趣。 “这是救公主殿下的药,还请让我亲自为她服下。” 杰诺尔直视瓦伦丁的眼睛,没有按照他的要求来,表情不卑不亢。 “什么?” 瓦伦丁脸上的笑意渐渐凝固,刚刚安定下来的魔力元素瞬间狂暴起来:“你再说一遍?” 杰诺尔站直身子,全力抵抗扑面而来的杀意,仍是寸步不让: “……请让我亲自为公主服下。” 其实来到广场之前,杰诺尔曾想过泰勒战败的情况,到时候自己该怎么做。其实说到底,利亚的生死权斗与杰诺尔无关,能够替老人送来这枚秘药已经仁至义尽,犯不上和瓦伦丁起冲突,更别说这种冲突很有可能搭进自己的小命。 但杰诺尔还是放不下。 不说别的,单单只是解放奴隶的法案,就已经造福诸多同族。还有其他许多正在试行或者即将实行的法案,都与自己的观点不谋而合。 (假以时日,一定能成为一位英明神武的君主吧……) 杰诺尔突然笑了起来。 说话的功夫,他已经不知不觉来到与泰勒不足十米的位置。 “兽血沸腾”状态下,结合速度最快的风系魔法与占尽地利的土系魔法,是不是能够抢在一位至强王者前做点事? 不知道自己这条命,值不值公主殿下这条呢? 有一点杰诺尔能确定。 如果泰勒活下去,未来所造成的影响力绝对比自己要强。 (希望你能带着我那份愿望活下去。) “英魂融合”的持续时间还有一点,恢复行动能力的泰勒想必能够从瓦伦丁手中逃掉。虽然杰诺尔不了解泰勒的为人,但如果自己用性命换取的一线生机,这位公主殿下应该不会轻易浪费,哪怕只是承自己的情,也选择活下去吧。 甚至连公主的为人都算计在内,感觉没有遗漏后,杰诺尔抬起头,等待一个机会。 “如果我硬抢呢?” 瓦伦丁的耐心终于消磨殆尽。 一个“探险者协会”的使者,他还是杀的起的。 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变得极其微妙。 就在杰诺尔即将释放“兽血沸腾”的瞬间,从始至终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女人,突然开口道: “等等。” 这句话如同蕴含魔力,将剑拔弩张的气氛打破。 瓦伦丁马上回过头,眼神略微有些不解。 安琪拉咧咧嘴,脸上罕见的增添了几分笑意:“让他把药送过去,再和丫头打一架,我想看看你破茧后的全力。” “就这种事?就算吃了药,她最多也就只能维持一击。” 瓦伦丁像是感到无聊般摆摆手,突然舔舔嘴唇,眼中增添几丝赤裸裸的战意:“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