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都是我……” 泰勒忍不住大哭起来,慌手慌脚的想替少年止血。 “真是没用啊。” 兽人少年只是露出困扰的表情,看了眼似乎将注意力转到自己身上的暴熊,很快将泰勒推开:“赶快跟上他们逃走吧,我会把它拖住的。” “可、可是——” 泰勒直愣愣看着仅仅站住都极为勉强的少年,一瞬间忘掉了恐惧:“你为什么要来救我……” “供奉的土地之神,显——切,又失败了吗。” 魔法波动如同脆弱的泡沫,亮起光芒的瞬间就宣告破灭。少年狠狠啐了一口,连忙躲开暴熊接踵而至的攻击,在得之不易的间暇,用仿佛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向泰勒:“你问我为什么?” “弱者不配活着——这句话我一向奉为神明,但直到最近才认为是错的。” 明明是随时会倒下的纤瘦身体,胸前也有着称之为致死伤都毫不为过的拖累,少年却总能在暴熊攻击前一刻以毫厘之差惊险躲掉,让泰勒不由瞪大眼睛。 “我感受过这世上的恶意,所以更加珍惜别人的善意。不怕你笑话,就连我这种毫无价值可言的渣滓,都有人愿意付出一视同仁的笑容。” 不知是不是失血过多,少年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迅速拉开与暴熊的距离喘口气,便头都不回的接着说道: “‘请对那些身处绝境的人伸出援手’——这是给予我恩惠的那对夫妻所说的话。所以在‘改变兽人被歧视的现状’这个理想之外,我身上又多背负了一条心愿——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绝不放弃任何一个需要帮助的人。” “其实说到底,世界上本就不该存在等级阶层之分,就算是弱者,也是有认·真·活下去的资格。” 泰勒愣住了。 少年的一字一句,如钟鸣般敲响在她的心中。 当时的少女完全不知道,自那以后十年,自己的行事准则都或多或少受到这句话的影响。 而正在拼斗的少年,随着时间流逝,体能明显下降许多。 “供奉的土地之神……混蛋!根本没有吟唱时间!” 手中的黄光再次被暴熊打断,少年不禁发出恼怒的咒骂。 他正想后撤躲开下一击,却鬼使神差的脚下一软,好不容易才止住身形不让姿势崩溃时,暴熊的咆哮已经近在咫尺。 “该死!” 少年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 “风骑士的赞颂——三级魔法·岚花刃!” 死亡没有如约而至。 架开暴熊攻击的,是从侧面发动的魔法。 少年在瞬间迟疑后,分秒必争的从暴熊攻击范围内逃脱,确认自己暂时安全,才诧异的看向身旁。 “这不是挺能干的嘛,爱哭鬼。” 入耳的是宫廷中从未听过的不敬称谓,少女却展露出笑颜。 “没想到吧?我可是个魔法师哟。” “那也改变不了爱哭鬼的本质啦。” 少年揶揄道。 被戳中痛处,泰勒气呼呼的鼓起脸颊:“你怎么——” “好啦,就算是抱怨,也等出去再说。” 少年爽朗的笑容,让少女的心跳不知为何加快起来。 “嗯。” 溶洞外,泰勒用腰间的红缎丝帕为少年简易包扎后,便依依不舍的与少年分别。 “总有一天会再见的。” 直到最后都没有互报姓名,少年就像是个过客般,只为泰勒留下一枚作为战利品的兽牙,就这么挥挥手,消失在丛林中。 (就是在那个时候,我才真正成为了我吧。) 再一次感受到升华。 重新抬起头的泰勒,看着台上密密麻麻的犯人,眼中没有一丝迷茫。 “对不起,我还是不愿做出选择。” 她的话掷地有声。 明显感觉到泰勒身上的气氛变化,多勒米眼中划过一瞬间惊讶,便再次拉下手中绳索。 “铛” 一千零一条生命,再次消逝。 “不懂得取舍之人,不配成为王者。这一点,你比瓦伦丁落后太多。” 多勒米失望的摇摇头,手中再次响起与之前无差的响指。 “最后一轮,一人与一万人,请殿下做出选——” “答案一样——我放弃。” 没有任何犹豫,甚至连思考的时间都不需要,泰勒抢在多勒米说完前,做出了回答。 千人选择,她用了比前两轮累加起来还要多的时间,可这最后的万人,她只用了一秒。 “……你确定?” 多勒米微微提起手中的绳索。 “我确定。” 多勒米满眼失望之色,再没有任何犹豫,干净利落的拉下绳索。 ——然而手中却没有像之前三次那样的回荡感。 几乎排满整个绞刑台的犯人,也仍然保留着生命气息。 多勒米抬起手,从根部被切断的绞绳,在空中荡漾。 “你……” 许久,多勒米才看向泰勒,眼中充满了寒霜:“你不仅不成熟,还破坏了游戏规则。” “我只是做出我的选择。” 泰勒放下手,如同凛风中傲然绽放的玫瑰站在那里,脸上浮现出自信而又坚定的笑容: “你可以说我不懂取舍,就算说涉世未深我也不会否认。就算为了一万、十万、甚至百万人,我依旧不会放弃那一个人——” “因为一定有更好的选择。” (因为我感受过被放弃那一个人的无助。) 泰勒不由抓住胸口。 “投机取巧就是你所谓的更好选择?” 多勒米冷笑一声,明显对泰勒的话嗤之以鼻:“如果是真实世界,你还有这种捷径可取吗?不过是无用的狡辩而已。” “在这里,决定他们生死的是您,而在外面,决定百姓生死的,是我们这些皇室贵族。” 泰勒的声音不卑不亢却又铿锵有力,隐隐带着一种坚如磐石的执着,眼中更是燃起一道仿佛永不磨灭的光芒: “我不否认,‘牺牲小我成就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