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梧桐镇的路上,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正在坑洼不平的道路上颠簸。
“小易真的决定不跟我们一起去一趟兰海了?”顾周紧紧抓着扶手,很有些卦地问了一句。
安立东握着方向盘,目不斜视地点了点头:“她说要趁着还有两个多月的暑假,好好补一补基础,这次就不跟我们一起过去了。”
“所以,那什么阳光海浪、金沙椰林还在,穿泳装的美女就没有了?”顾周促狭地摇了摇头,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人生啊,真是寂寞如雪,只有额头的青紫,啊还在宣示着我那颗曾经骚动的心”
“文笔那么好,我看回头你也不用跟着我去兰海了,就在青龙山上蹲着,出它几本诗集,让全国的文艺女青年慕名而来,跟顾老师好好学习,怎么样才能吟得一首好诗。”
顾周巴咂巴咂了嘴,稍微想象了一下那场景很快又回过神来:
“这话听着像是在夸我,不过以你的尿性,我怎么觉得里面一定有什么陷阱?
对,就是最后一句话,你说得格外怪怪的,这意思好像有点不太对味儿?”
“哪儿不对味?来来,我再教你一招绝招!”
安立东说得一本正经,顾周有些将信将疑:“什么绝招?”
“我告诉你,文艺女青年们过来了,别的什么都不要说,先拿本金刚经出来,好好给她们讲一讲佛学。”
安立n然说得风马牛不相及的,顾周想了想,觉得里面肯定大有深意,赶紧从副驾驶座上凑近过来:“老安,这里头是个什么说法?”
“因为读金刚经可以让你战胜n,明白生活的本真”
“说人话!”
“就是提高你的逼格,让文艺女青年们觉得,哪怕是花了大价钱千里迢迢跑过来,把你睡一回也值了,不亏回程价。”
“啧,谁睡谁呀?”顾周嫌弃了一句,摸了摸下巴,想着提高逼格这说法,隐约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开窍的感觉,似乎懂了点什么。
安立东却在这时一脚踩了个急刹,顾周一个没防备,一头撞在了车框上,“哎哟”一声捂住了额头:
“老安,我看你是故意的吧?合着你自己头上肿一个包,非得给我头上也来一个?
等回去小易看到我们一个金角大王,一个银角大王,岂不是要笑死了!
等等,我好像知道你的险恶用心了,肯定又是暗搓搓地坑我,回头拿我献宝去逗小易开心”
也就这几秒的工夫,难为顾周一下子跟打机关枪似的,喷出了这么多话。
安立东没理会他,拉开车门下了车,几步走到了前面的一个坑边。
顾周一边揉着头,一边跟着走了下来:“我说,不就是个坑嘛,这路上到处都是坑,你绕过去不就行了吗?非得踩着一脚急刹?”
他这边话音刚落,安立东就从那个不大也不小的坑里头拎出了一个人。
那人一身衣服破破烂烂全是泥印子,又是正好倒在大坑里头,看起来就像填在坑里头的一块石头。
如果不是安立东眼神儿好,万一吉普车仗着底盘高没绕过去,肯定就是直接轧在这人身上了。
“得,金刚经还没念,先救到一个人了。”顾周赶紧帮忙把人先架到了路边,“这人没事吧?怎么倒在坑里了?”
“像是中暑了。”安立东示意顾周从车上拿了凉开水出来,先兜头浇到了那人脸上,然后用力掐了掐那人的人中。
那人一脸的泥土被水冲走了大半,露出了一张年轻的脸,安立东惊讶地喊了一声:“王小波?”
王小波被凉水一浇,人中吃痛,晕晕乎乎地睁开了眼,看了半天才认出了人:“你是安、安立东?”
还能认人就好。安立东赶紧把那**凉开水凑到了王小波干裂起皮的嘴巴边:“来,先喝点水。”
天气太热,王小波又是一路全靠两条腿走过来的,之前想横过这条烂路的时候一下子中了暑。
咕咚咕咚一气喝了大半**水,王小波这才喘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像是活了回来:“我爸妈这一段时间都没什么事吧?”
安立东这一段时间虽然没回青龙山,但是给王富春那里也打了几次电话,知道王小波爸妈的情况:
“没事,都在山上做着活计呢,上个月我打电话过去的时候,王叔还说他已经长胖了好几斤了今天我也正打算过去看一看的。”
王小波吁了一口气,又有些后怕:“那就好我记得自己晕倒之前正在横穿这条公路呢,今天幸好是遇到你,不然遇上哪个大意的,只怕我这会儿都被车子轧死了!”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哎,不过我说,你不是南下又去给人推销花木了吗,怎么搞成这个样子?跟个讨饭的似的。”安立东扶了王小波坐到路边阴凉的地方,仔细打量了他一眼。
几个月前,王小波把他父母送到青龙山这边以后,还是一副踌躇满志的模样,加上他本来就在南边儿打了一段时间的工,挣了一笔钱回来,安立东觉得这人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