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春红警惕地盯着他:“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安建华呵呵了一声,拉过一张凳子在她床边坐了下来,目光落到了她出来的伤口上:
“你不认识我没关系,我认识你就行。啧啧,真看不出来,你对自己还真狠得下心嘛,怎么都这么狠心了,还没拿下田家斌?”
聂春红把自己露在外面的小腿偏了偏,用力瞪着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安建华起身站了起来,手里拿着的那片枯草叶子在指尖转了一圈,“那我把这个交给你的喻婶子,她应该会很”
“你站住!”聂春红急得在床上坐直了身子,伸手想抓住安建华。
安建华怎么可能让她抓住,往后退了一步:“真有意思啊,想不到老鸹山上还这么藏龙卧虎,不仅会制茶,还会下药,更加会放火,放完火之后还能让人把自己当恩人,真是让我长见识了。”
聂春红没想到安建华把自己那天晚上的事看了个一清二楚,瞪着他反唇相讥:“那你呢?你那么三更半夜地跑上老鸹山,爬进我们茶厂做什么,还不是想干坏事!”
她和安建华,乌龟对王,谁也别说谁!
安建华哼笑:“我想干坏事?我干什么了?我什么都没干啊!倒是你,一把火烧了房子还烧了人,你说我们要一起去派出所,派出所到底会抓谁?”
“你!”聂春红不甘地咬了咬下唇,“你到底想干什么!”
安建华也直截了当:“给我一万五千块钱,这件事我就烂在肚子里。”
“一万五!”聂春红差点没叫起来,“我哪来那么多钱!你把我卖了都没有那么多钱!”
“你没有,但是田家有。”安建华站起了身,“你怎么从田家弄来这笔钱我不管,我最多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后,我过来取钱,没有的话,你就等着派出所过来抓你坐牢吧!”
安建华说完就走了,聂春红坐在床上低着头,脸上一片阴沉。
她最初来茶厂招工的时候,看到田家斌心里确实是有一些想法的。
但是还没等她多下点工夫,安立东就突然出现了,紧跟着,喻婶子说要轮流锻炼人,把她换了回去,叫了另外一个女工进炒茶房烧火。
聂春红本能地感觉到喻婶子可能是从安立东那里知道了什么,第一步是把她换开,第二步呢?
会不会是把她辞退?
如果被辞退,她就要被家里带去相亲嫁人了。她家条件差,要的彩礼却高,她还能嫁到什么好人家?
勒紧裤腰带凑出了彩礼把她娶回去的那种人家,回头还不是要她当牛做马地干活还债?
聂春红只有铤而走险,趁着田家人那天加班歇在山上的时机,一把火把自己变成田家斌的恩人。
牛珍和杨桂香催着聂春红借着这时机嫁进田家,聂春红不是不想嫁,不过现在她已经学聪明了,不能太急,急吼吼的吃相太难看,得一步步来。
先在茶厂站住脚,不会被辞退,再借着救人的事,一点点软化喻向兰,同时跟田家斌那里多培养出感情。
她已经打听过了,安立东虽然是药茶厂的大老板,但是成天都在外面跑生意,等安立东下次再回来,说不定她已经嫁进田家了。
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难道那时候安立东还能指手划脚地让她离婚?
她已经做错一次了,如今不过是想争取一个机会,得了这个机会以后,她会格外珍惜的,为什么老天就这么看不得让她顺顺当当呢?
聂春红掩着脸,轻声啜泣起来。
她不想被抓进去坐牢,那她就只有从田家这里想办法弄到一万五,田家有钱,只要好好去谈一谈,应该会出这笔钱,只是以后肯定不会再要她继续在茶厂做事了,她更加别想嫁进田家了
聂春红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小心从病床上下来,扶着床沿站到了地上,听着外面传来了牛珍和杨桂香的说话声,用力把眼一闭,往受伤的那一侧地面倒去
刚进病房的牛珍一眼看到,连忙跑了过来扶人:“我的个天哎,春红你这是怎么搞的啊!”
聂春红烧伤的地方现在加上了摔伤和擦伤,顿时一片血肉模糊,看起来格外吓人。
杨桂香赶紧放下手里的饭盒,要跑去叫医生。
聂春红紧紧抓住了母亲的手:“嫂子,不用叫医生,你先去把喻婶子叫过来。”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叫她过来做什么?”牛珍用力扶了女儿snn,骂了在旁边搭帮手的杨桂香一声,“你榆木脑子不想事啊,这伤口生水都不能沾的,一下子给刮成了这样,赶紧去叫医生啊!”
“嫂子,不要叫医生!我说了,你先去把喻婶子叫过来,我有事跟她说!”
谁有钱,谁在家里就有话语权。
牛珍和杨桂香一阵呼天抢地以后,还是不得不按着聂春红的话,跑去找喻向兰:“喻妹子,我家春红摔着了,麻烦你赶紧过去一趟。”
喻向兰不明所以,却也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