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建华那小子从来都是游手好闲的,做过什么靠谱的事?康招娣一百个不相信安建华会跟人合伙做什么生意。
再说了,就算安建华真的跟人合伙做生意了,那又关她什么事?
到时候家里拿到的补偿款又不是安建华一个人的,可被他这么一转手,做生意赚的钱可就是安建华一个人的了。
而且这些补偿款被安建华拿去了,他们搬迁的时候要添置这样添置那样的,哪里还有钱再去买呢?
康招娣这一分,就要分走三个人的补偿款,安建华有些着急:“大哥,你说句话啊,你一个爷们怎么能让女人出来做主!
大哥你可是家里的大儿子,哪有爸妈还在,大儿子就分出去单独住的,村里人不得戳你的脊梁骨!”
康招娣冷笑:“戳脊梁骨也比成天跟在你屁股后面收拾烂摊子要好!
上次派出所的过来找你,你自己倒是一拍屁股跑了,我们在村里有多丢人?
家里就已经分家了,爸妈阿婆跟你是一股的,我们这边是我们的,我现在只是要把户口也分出来而已!”
安建华怔了怔:“我都不在家,怎么能分家呢?”
康招娣嗤了一声:“说的好像你在家就能干多大的事儿似的!”
“你!”
安建华正对康招娣怒目相对,安建军突然开了口:“分!我和向晓月的户口也分出来!”
向晓月人跑了,户口可还上在家里的呢,安建军单独分出来两个人的房子和菜地,足够他以后过好自己的日子了,何况他现在住的房子是新修的,听说补偿会比老房子多一点。
不分出来,等于他多得的这些补偿,全部都要贴进一大家子里头去了。
这些时间来,父母的念叨怨尤,大哥那种关爱绿帽的同情,大嫂随时都含着讥笑的眼神,已经让他受够了,他要选自己的安置房,单独住到一边去!
老大家的还没扯清楚,老二也闹起来了,王春花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又哭又闹,历数着自己养儿子的艰辛,几个儿子却是一脸漠然。
安向红茫然转过头,看着旁边那栋新起的房子,只觉得心力交瘁。
这么多年自己辛辛苦苦往屋里头扒拉,不都是为了这几个儿子吗?现在却……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安家重新又闹成了一团,安建华瞧着这一时半会儿地不会扯清楚,也没必要再呆下去了,转身就往外走。
排在前面签了同意书的人已经回来了,看见安建华还笑着招呼了一声:“华子,你家里签了同意书了?”
“这事我爸他们做主,”安建华干笑了两声,“对了,我听说老鸹山前两天失火了,没伤着人吧?”
“伤着了,怎么没伤着,斌子被烧伤了,听说茶厂里还有个女工为了救斌子,也被烧伤了,比斌子伤势还重一些呢,现在都还住在县医院里。”
为了救田家斌,比田家斌的伤势还要重?
安建华呵了一声,掉头就往村外走了。
县医院,牛珍和杨桂香坐在聂春红的病床边,脸色有些不好:“亏你还夸这个喻向兰怎么怎么好,我看也就是面子上装的,其实小气巴拉的。
昨天我们过来的时候,还充门面给了两百块钱安顿费,今天你大嫂过去跟她说,想再拿点给你买点补品,她居然只拿了一百块钱出来!
一百块钱能买什么补品,几只鸡一买就不剩什么了,我听说田家斌喝的那鸡汤里面可是放了不少滋补药材呢,难不成她家儿子吃得,我家闺女儿就吃不得了?”
聂春红坐在床上不出声。
杨桂香也跟着婆婆的话往下说:“就是,昨天我们去看田家斌,还买了十几块钱水果呢,早知道就不买了……”
去看病人,难道还空着手?而且那买水果的钱还是喻向兰给的200块钱里的呢。
聂春红听得有些心烦:“妈,嫂子,你们都别说了,昨天你们一来,喻婶子就给了你们钱的,今天又跟她那里要,人家肯定也是有想法的。”
牛珍“嘿”了一声,一指头狠狠点了点女儿的额头:“那是她们该出的!
你救了她儿子,自己还烧成了这样,她们拿多少钱出来都是应该的!
这还没两天呐,跟她那里要点钱就开始摆脸色了,时间久了,还不得推三阻四的?”
杨桂香也紧接着帮腔:“就是,我之前就说了,有恩就要对方好好报恩,你说只要伤好了能继续留在茶厂做工就行,你自己看看行不行!
没准儿人家答应你做下去了,过个一两年,等这件事情淡了,又找个由头把你赶走呢?
都说升米恩,斗米仇,别人瞧着你就觉得刺眼呢,生怕你会借着这事一直粘上来。
要我说,还是我之前说的那个办法好,就借着这个时机,把你和田家斌的事儿给定下来,你人都是田家的人了,用田家点钱就不会这么麻烦了!”
杨桂香说得大大咧咧的,聂春红脸色都变了变:“嫂子,隔墙有耳,你轻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