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县长这才明白他听到的那句“我顾周从来不会上赶着拿自己的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是什么意思,目光落到袁望富身上,“砰”的一声重重拍了桌:
“袁望富,你是党培养的干部,做什么事都要实事求是,怎么能跟着老百姓们信口说的话瞎胡闹?!”
高县长不希望在这个时候出什么漏子,所以虽然语气很重,话里还是给袁望富垫了一句,指着袁望富就着这个梯子下来,给顾周这边道个歉、赔个礼,把事情给圆过去。
袁望富也听出了高县长的话,正在犹豫自己这张老脸是不是自打两巴掌,忽然瞄见安立东借着走到顾周旁边的机会,两人得意地对了个眼神儿。
真港商哪个不是鼻孔朝天,会这么没骨气,被他这一通发作都不走?
那个安立东是贴身保镖,功夫那么厉害,昨天晚上能一个对上几个青壮汉子,今天就干站在走廊上看着李春林拉住顾周不松手,硬是不上前来解围?
李春林那个矮冬瓜才有几两力气,他就不信长得牛高马大的顾周还甩不开李春林的手,非在那里装模作样地推搡来推搡去的,原来就是拖时间等着高县长过来啊!
这不,高县长一过来,这两个人就上前一通告状,借着高县长来压他,如果不是他观察仔细,看到了他们那副得意的骗子的嘴脸,差点就要被他们给蒙混了过去!
承认自己的错误,只怕自己对这次合作造成的影响,也会让李春林在高县长面前狠狠告他一状,足够他喝一壶的了……
袁望富心里一横,决定不理高县长递来的这架梯子:“高县,有句话说的好,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现在外面就有一批广佬,借着自己也是说粤语的,装成港商在内地招摇撞骗,最后肥了他们的钱包,却是掏空了我们的资金啊……”
顾周呵呵冷笑:“袁乡长,你也不用说什么外面有一批,你干脆直接指着我说就是我们这几个人好了!”
他嘴里虽然这么说着,搭在椅子上的一只手却是有些紧张地捏了捏扶手,手背的青筋都暴了出来。
本来这些小动作也是很隐蔽的,但是袁望富正是集中了全部注意力在他身上,一下子就从这个动作里看出了他的色厉内荏。
袁望富的心更加定了几分:“顾总,你口口声声说你不是骗子,那你到底有什么证据证明自己呢?”
顾周气得一拍桌子:“那袁乡长口口声声说我们是骗子,又有什么证据呢!”
官大一级压死人,高县长拍桌子,袁望富心里还会怵一怵,顾周拍桌子——
一个装成港商行骗的骗子而已,他就是把桌子拍烂了,袁望富也不会动一下眉毛。
咬人的狗不叫,一般来说,越是叫嚷得凶,越是心里没底,想遮盖自己的心虚……
袁望富忖定了顾周这是没办法证明自己,双手一摊就讥笑了一声:“顾总非要这么强词夺理,这还有什么谈的?”
顾周狠狠地盯着袁望富片刻,突然往椅背上靠了靠,伸手打了个响指:“老安,把我们的证据拿给高县长看!”
安立东应了一声,从公文包里取出几页证明,递到了高县长面前:“高县长请看,这是我们公司的证本,这是我们打算投入这边茶场的验资报告,这是我们在渝省的工厂跟HK富华集团、裕兴集团供货的几份合同书。”
公司证本是HK那边的,别的高县长看不懂,一看公司名称是星光国际集团公司,注册资金是一千万,脸色立即就正了正。
再一看深市会计师事务所出具的一份120万元的验资报告,和那张银行里打出来的后面有些数不清几个零的存单,高县长立即往前面坐了坐。
还有那两份跟HK富华集团、裕兴集团供货合同书,供的也是什么药茶,两边的合同章盖得明明白白……
“说我们是骗子,我们会骗什么?”安立东点了点那张银行存单,“验资我们已经验了,接来这笔资金就是要注入到这边成立的合作社的,天底下有这么傻的骗子,把钱送到别人的手上来吗?”
见高县长脸色已经很不对了,袁望富也顾不得什么了,一把将那些证明从高县长面前的桌子上抢了过去,仔细一样样看着。
大红章子一个个盖得清清楚楚,如果说别的都可以伪造的话,银行的那本存单是不可能伪造的,当着政府的面丢一本伪造的存单出来,回头在银行里取不出钱,这不是傻得把自己往监狱里送吗?
袁望富的手忍不住一阵发抖:“这怎么可能?你们怎么可能是真的?”
高县长皱了皱眉头,刚要开口说什么,安立东已经抢着先开了口:“袁乡长,我原来是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针对我们,非要指着我们是骗子的,你真是这么看我们不顺眼吗?
刚刚我想到昨天杨三成想赶走我们时说的一句话,我才有些想通了——”
李春林连忙在高县长耳边提醒了一句:“杨三成就是昨天晚上带头闹事的那个村民……”
袁望富惊了一跳,手里拿的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