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承包青龙山很顺利,第二次再想承包老鸹山,杨德胜就没应这话了: “东子,你小子不地道啊,这次出门挣了不少钱吧?你说挣钱就挣钱呗,你先让斌子出来摆那样子是什么意思?你还想着把这一村的人都骗了,自己暗搓搓地发死财?” 杨德胜搞了这么些年村长,从来就不是个好糊弄的。 真要在外面亏了钱,安立东还能再承包一座山?哄鬼呢! 田家斌赶紧抢着解释:“德胜叔,我们真没说过在外面亏钱啊! 我也不知道这话是怎么传出来,我一句话都没在村里说过,就是进门看到我妈的时候一时激动,掉了几滴眼泪,居然就被传成这样了,我 我也冤得很呐!你说这是谁在外面传的这些话啊,我要知道了,我非得” 杨根宝适时插了句话:“难怪东子进村的时候,我说你别灰心,你一头雾水的样子,敢情是这样啊,也不知道哪个见不得人好的,居然这么传。” 本来想拗一拗,结果杨根宝却抢着上来解了围,当着安立东和田家斌的面,杨德胜不好瞪自己的儿子,接过安立东递来的烟,脸色缓了缓: “你们这一趟一回来就想着承包老鸹山,又是打算搞个什么玩意儿?” 田老全和喻向兰每天一趟一趟地背绞股蓝回来,这事儿瞒不住人的。 没心眼儿的才想着他们是上火了要喝小苦药,杨德胜早在心里头记着呢,那一担担的小苦药担回来,真要是自己喝,别说消火了,非得喝到拉稀不可! 这两个家伙瞒着他也不知道做了些什么发财了,现在又想再搞承包?先卡着再说! 绞股蓝的药茶加工扩大规模搞起来,第一个绕不过的就是杨德胜。 杨德胜不提起这话就算了,既然提起了,安立东也没打算瞒:“原来小易那儿有个方子,教给我们做绞股蓝药茶。 绞股蓝就是我们老鸹山上的小苦药。我们上次做了些药茶去南边儿卖,是小易帮找的门路,对方相信小易,连带着就买了我们的药茶。 这不,我就想着索性回来把老鸹山也承包下来,到时候随摘随做的,也方便些。 老鸹山是陡峭了点,我们也没办法,主要是我跟附近的村子都不熟,不然跟别的村子承包座好爬一点的山就好了” 安立东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还满有些遗憾的。杨德胜心里却活动开了。 安立东跟别的村子不熟,但是他熟啊! 就附近几个村子的那些山头,他跟对方村长说一声,想承包哪座,差不多就能承包到哪座,几乎可以由着他选。 安立东一个当兵后半路才回来的都能做得起势,他这么多年都在这儿,难道就不如人? 对方第一次承包山,他这儿是半带补偿加鼓励,第二次还想承包山,杨德胜就有些坐不住了这里头肯定有钱赚啊! 就算他没有小易那儿的门路,未必就不能找其他的门路? 而且这几天他也跟下山来小卖部买东西的王富春俩口子扯了不少家常,人家都还是国营林场的职工呢,都在单位办了提前退休,巴巴儿地跑到这边来帮安立东和田家斌种树了。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种那些树肯定以后是有钱赚的! 想到这儿,杨德胜把烟屁股在火坑边上摁熄了,拿火钳刨了刨炭:“东子,你说你在青龙山上种的那些树,以后真能卖出去?” “叔,我还是那句话,树长在地里,等待的只是时间,”安立东想了想又多回了一句,“这次我们在外面也看到了,外面很多城市已经开始搞建设了。 街道要扩新要翻修,路边绿化带是要种各种草木的。现在把树先种着,打理好了,几年以后肯定是能赚钱的。” 说到这儿,安立东压低了声音,“叔,我这里悄悄跟你透个底,你要是跟附近都熟,就收几株树龄长、造型好、特别是能挂果的金弹子回来种。 南边的老板觉得这树风水寓意好,能镇宅旺人,树龄越长的越值钱,你现在花点小钱收了来种下,不要几年,肯定能发大财!” 杨德胜正想取第二支烟的手不由顿了顿:“真的?” 问是这么问,他心里已经信了大半,安立东在这事上没必要骗他。 “收树龄长的,再种个几年,到时候你要是卖不出去,我帮你找人卖!”安立东一口就拍了胸脯,“不过叔你可得给我提成。” 树龄长的金弹子,后来很多单位都喜欢买来种院子里,就算不为了创建园林单位,也是求个风水旺,根本不愁卖不说,造型好的老树还动辄几十上百万的价。 安立东说得斩钉截铁,杨德胜也定了决心:“东子还是有见识,出去这一趟更是长眼界了,叔就听你的,也去搞座山头承包了。 到时候真请你帮找销路,提成肯定是少不了你的,不过光种金弹子是种不了一座山的” 安立东及时接上了话:“叔,我们那山上还种了银杏和桂花树、樟树这些,都是适合城市街道绿化净化的,要不你也收点树种回来种点上去? 你要种的话,我看连着青龙山再过去那个山头就比较合适,气候和土质各方面都适合,以后我们连成一片了,大家一起把规模做上来,也更加吸引买家些。” 做生意都讲究个位置,什么电脑城、窗帘城、家居建材城的,一堆一堆的为什么同行业的都喜欢扎堆在一起? 不怕同行竞争,就是要卖的同行多了,多引来人气,多带来购买力,这可比单家独户在一边分到的羹更多! 杨德胜眉头完全舒展开了:“叔就知道你小子会划算的,好,叔就听你的,承包青龙山旁边那座山头去。” 那点小苦药做药茶什么的,还要到处找销路,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