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嫌我碍事?” 易连城磨磨蹭蹭地跟在安立东身后走着,不时踢一脚路上的小石头,“这一趟出去我不是都帮上忙了吗?而且那个岳总和常总都相信我的医术” “那是因为他们真的以为你背后有一个道观,”安立东停下脚步耐心给易连城解释,“我们能过去,他们也能过这边来,你医术再厉害,要是他们以后发现什么道观都是子虚乌有的,你觉得他们还会再相信你吗?” 都是大佬,上了一回当还能上第二回当?智商真有那么低的,也当不成大佬。 一旦发现易连城之前是唬人的,医术再厉害,在别人心里头都要打个折扣了,以后还被拿出来诟病,所谓的“高人”这条路走不长久。 “你现在去,以后考医科大学,正儿经读个科班npn出来,就能正当行医了,走哪里都不怕。而且你现在年纪还正是该进学校的时候。” 两个红领巾正好从两人身边经过,蹦蹦跳跳地唱着歌:“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居然跳得还挺合节奏的。 易连城小脸都拉长了,指着两个红领巾的背影,满眼都是控诉:“让我跟他们一起?我才不!我丢不起那脸!我明明学富五车、才高斗” 安立东赶紧打断她:“你别想多,那是小学生!你这水平,怎么也会上个初中的,不会在一群小萝卜头里面鹤立鸡群。” 易连城白了他一眼,如果“鹤立鸡群”这四个字安立东不是忍着笑咬着字说出来的,她还会相信一点! 县一中旁边的荷花巷里,不少老人刚刚三三两两地买了菜回来,安立东上前一打听,很快就有热心人给他们指了路: “唐校长啊,他家就住在前面那里,就是院子里搭了个葡萄架的那家,他应该还在家没出去的。” 原来唐云海只说他是县一中的退休老师,原来以前是校长? 安立东觉得希望又大了几分,谢了人拉着易连城急忙往院墙露出几根葡萄藤的那户人家走去。 院子门虚掩着,里面传出一股药香,易连城嗅了嗅,脸上闪过一抹讶异。 安立东敲了敲门:“唐老师在家吗?” “谁呀?” 唐云海正在院子里熬药,听到声音过来开门,一眼就认出了安立东和易连城两人:“哎呀,是小安和小易啊,快进来快进来!” 又赶紧回头叫老伴儿,“老婆子,老婆子,快烧水泡茶,有客人来了!就是上次帮我抓小偷还给我药方子的两个娃儿!” 唐云海的老伴吴大珍连忙走了出来:“小安、小易,快进来坐,我家老头子上次可多亏你们了。 还有小易,你给我家老头子开的那方子真管用,我家老头子这才服了两服,马上就起效果了!一会儿你们别走,就在我家吃中饭” 安立东连忙摆手:“别别别,婶子别太客气了,我们这趟过来也是不太好意思,实在是想请唐老师帮个忙的。” 唐云海带着两人进了堂屋坐下来:“别说什么好不好意思的,你先说说是什么事,有什么事我能帮的一定帮!” “是这样的,”安立东指了指易连城,“小易她是我们那里道观的道姑,道观要关门了,小易没地方去。 我就想着,她这点年纪放外面去打工也不好,而且本身又会医术,打工也太浪费了,不如趁着年纪不大送去,以后考医科大,出来还可以正儿经当医生给人看病。” 让易连城去,还是这趟出门以后他才起的想法。 易连城想给人诊病,靠师承来认证执业医师这一条路不大走得通,开中医诊所的大部分都是男的,易连城原来踹了个方怀德,之后也未必就不会再踹几个元怀德、扁怀德的。 而且师承说得好听是师学渊源,以后没个正经npn,还真不能让人信服,特别是易连城还是个女孩子,更容易让人有性别歧视。 从长远看,医生是越老越吃香,但是那是指有正经行医执照的那种,野医生现在能开诊所,以后却很有可能被查。 况且,易连城这模样,在村里头就太显了,他不在她身边,心里也有些放不下。 但是送进学校就不同了,学校是什么地方?学校是象牙塔! 90年代的学生大部分还是很纯朴的,不像后来那样动不动就搞校园霸凌,把易连城放在校园里面,跟同龄人在一起,安立东能安心一些。 唐云海本来还以为是什么事,一听到这事,心里倒是非常欣慰和赞同:“这个年纪,确实应该回校园来,才是正途!” 现在乡里头很多男孩子都辍学去打工,更别说女孩子了,不少像易连城这样年纪的,即使成绩很好,都被家里叫回去不读了。 回去订亲,在家里养个一两年帮家里做点家务,到了十岁就嫁人,满了二十岁再去办结婚证,甚至一直不bnn的都有。 多少有天分有能力的小姑娘,就这样被家里人带回去结婚生子,或者南下去打工,就这么止步学业,把天分和能力给埋没了! 安立东能把易连城送过来,说明他是有长远眼光的。小易医术这么好,再去读个医学大学出来,那是如虎添翼,能造福很多人啊! 安立东连连点头:“唐老师,现在就是有一个问题,小易她从小在道观长大,什么npn都没有” 唐云海有些讶然地看了易连城一眼:“从小就在道观长大?连小学都没读过吗?” 易连城咬着唇委屈地看着安立东,想她三岁识字,五岁能书,自幼阅遍医学著作无数,不说能医死人肉白骨吧,也是别人千金难求一诊的,现在居然成了没npn的文盲? 安立东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她虽然没在外面读过书,但是一手毛笔字可媲美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