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回村的田家斌带着王富春一家三口上青龙山了,就让那一家子暂时在上面住下了。 安立东突然带了易连城回来,只能又在田家借宿。 他出去这几天,田老全和俞向兰可没含糊,一个炒药茶,一个做竹筒。 家里现在已经堆了几百个竹筒了,里面用绵纸垫着,每筒一斤绞股蓝药茶。 俞向兰拉着易连城问了情况,连着方怀德骂了他十七八代祖宗: “小易,别怕,你只管在这边住下,婶子以后给你介绍病人过来。 你这么有本事,我就不信还立不出个口碑。到时候我们跟过来看病的人都说好,要卫生局过来调查什么,都说没有就是。 谁也不给他作证,我看他们还怎么查你什么非法行医!” 虽然是气话,易连城也忍不住笑了:“婶,你放心,我这儿没事的。 时间不早了,你们快去休息吧,我去给安立东针灸了。” 针灸完,照例加了点热水让安立东继续泡脚。 见安立东手里拿着只竹筒一直看,易连城有些奇怪:“你打算把竹筒看出花儿来?” 安立东叹了口气:“之前我是想着做几个铁字出来,烧红了直接烙到竹筒上,就可以把药茶名字打上去了……” 想是想得好,但是田老全拿去铁匠那里问了,发现这么搞行不通。 竹筒是有弧度的,所以铁字就要做出那种有弧度的,才能烙得上去。 但是不是所有竹筒的弧度都是一样的,筒面不是完全平整,这就意味着铁字在很多竹筒上不可能烙全! 安立东打算起名的青龙绞股蓝,要是烙出来成了什么“月匕交殳监”,这算怎么回事? 笑掉人大牙不说,卖也卖不出去。 要是这时候就有一体喷绘机,固定好刷刷两下就能喷绘好了。 可是现在没有啊,难不成真得自己拿着刻刀一刀一刀把名称给刻出来? 写字可以,拿刻刀,不刻个鬼画符才怪! “我可以帮你写啊。” 安立东伤脑筋的问题,易连城一口就解决了。 “我可以调制出不褪色的那种墨水,帮你写在这些竹筒上,我毛笔字写得还是不错的。 行楷草隶篆,随便你选哪种字体都行。” 墨水不褪色倒是可行,问题是—— “现在都做了几百个竹筒了,你写得过来?” “就是刚才屋里的那些竹筒?”易连城抬了抬下巴,“只写几个字的名称的话,给我两天时间,全部给你写好!” 安立东乐了:“行,竹筒上就写‘青龙绞股蓝’这五个字,要行楷,两天时间写好的话,我给你加鸡腿儿!” 易连城给了他一个白眼:“老说鸡腿鸡腿,就没见你给我做过。 不过那玩意儿太腻,我也不要!” “那你要什么?”安立东心情轻松,逗了她一句,“要不要我架梯子去给你摘星星摘月亮?” 易连城给了他一个“你无理取闹”的眼神儿:“我能不能跟你和斌子哥一起去南边儿? 可以的话,我们现在就能走,你也不用等你的腿治好了,在路上我一样可以给你治的。” 这还真行!还可以节约出不少时间。 安立东心里一动:“明天我就打电话去问问李哥,等我们的证件办下来了,就一起出发!” 第二天安立东打了电话过去,李明瑞帮他求人跑了一趟,下午给他回了电话过来: “身份证和边防证大后天都可以帮你们拿到。 你是不是大后天就走?要不要我这里帮你们先买火车票?” 安立东忙不迭地应:“那就太好了!麻烦李哥帮我买三张火车票,我们大后天过来拿证就走。” 一直计划的事突然提上日程,就像按了快进键一样,大家都骤然忙碌起来。 王富春和魏红梅就在青龙山上住下了,在肖一山的指导下帮着把树种全种了下去。 易连城把所有的竹筒都写好了字,一笔行楷漂亮得像是专业喷绘上去的一样。 有田老全帮忙,安立东和田家斌做了十个大竹箱,一箱装40筒绞股蓝药茶钉好,打包了400斤到县火车站办托运。 安立东和田家斌两个人就带了一套换洗衣服和洗漱用品,行囊里剩下的空间全部用来装散装的绞股蓝药茶。 幸好yj县城火车站有直达羊城的火车,不然光是等行李托运的话,估计就会等得够呛。 李明瑞帮几个人找关系买到了卧铺票,上午的时候请了个假过来送行: “人家要不然是去南边打工,要不然就是把下面的东西运上来卖。 你这葫芦里倒不知道装的什么药,从我们这儿运东西下去卖。 南边那些大城市要什么没有,真会稀罕你带的这些东西?还有——” 李明瑞朝易连城那边鲁了鲁嘴,“你不是说小易还俗了吗,她现在又穿这一身算怎么回事儿?” 易连城穿着他们第一回遇见时穿的那身道袍,头发也从马尾梳成了束髻,妥妥地又恢复了一身道姑的打扮。 安立东嘿嘿一笑:“小易想一起过去见识见识,我让她配合玩点小把戏。” 玩小把戏,可不是服装道具要全? 易连城这一身道士打扮,脸上又带了个口罩,一上卧铺车厢,就把一车厢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李明瑞帮忙买的刚好是上中下三个铺位,找到了位置,安立东把行李一放,先征求易连城的意见: “小易师父,上中下,你想睡哪个铺?” 易连城好奇地打量了一眼铺位,用手一指:“我睡中铺吧。” 安立东警觉些,认了下铺,田家斌就睡上铺。 现在还是早上,用不着爬上铺位睡觉,安立东捅了捅还在一脸兴奋的田家斌: “斌子,把小易师父做的药茶拿出来,我们泡点喝一喝。” 易连城板着脸扫了他一眼,从随身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