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喝多了的人,你别想跟他讲理。林贤峰伸手过来想取走他的杯子,肖一山连忙把那只小竹筒一抓,反手背在了后面: “峰哥,我还没醉,还能再喝一杯。峰哥你能沉得下心,我肖一山一直敬佩你是这、这个——” 伸手另一只手比了个大拇指,肖一山又比出根小指头指向自己,“我、我就不行了,你说我读了那么多年书,上了大学,学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的? 上头一句话,我明知道这么搞下去不行,提、提个意见吧,领导还说我年轻人太跳?我跳毛的跳!真把老子惹毛了,老子不干了! 不干了……岑夫子,丹丘生,将、将进酒,杯、杯莫停,来来,斌子,哥再跟你干、干一杯……” 田家斌正在犹豫自己到底是跟肖一山喝还是不喝,安立东已经一手把将肖一山半扶半抱了起来:“好,干了!”直接把他搀到房间里去了。 林贤峰连忙站起来跟了过去,见肖一山手里还比着干杯的动作,嘴里还说着“干”,一放倒在床上,立即呼呼就醉睡了过去。 林贤峰无奈地摇摇头:“这家伙。”帮着把肖一山的鞋子和外衣脱了,给他盖了被子,和安立东走了出来,“立东,一山那些酒话——” 安立东摆了摆手:“峰哥你放心,谁还没个不如意的时候?喝酒以后说出来也好,免得憋在心里。 不管什么时候,都只有我们适应社会的,不可能让社会来适应我们,不过我们也可以边适应边改变,总归有自己发力的地方。 要是实在做得不开心,试试去走别的路也未尝不可,总之本求自己的初心就好。” 林贤峰轻轻吐了一口气:“是啊,边适应边改变,不管体制内还是体制外都是这样,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立东,你是个明白人。” “得,你别给我一个大老粗掉书袋子。”安立东勾着林贤峰的肩膀坐回了酒席上,给他舀了一碗竹荪汤,“我只知道,人有时候消极可以,但是不能让负能量把自己给压垮了。 人这一辈子也就短短几十年,积极一些,正能量一些,心里就舒坦些。酒够了,我们都不喝了,来,吃菜,吃菜!” 负能量和正能量?林贤峰笑着喝了汤,心里暗暗点头。 孔子说“三人行,必有我师”,这话真不是白说的,安立东说自己是大老粗,可是说出一些的话都很有闪光点,对人生也看得透彻。 林贤峰有种预感,跟安立东这样的人结交,一定会是他人生的益友…… 梧桐镇医院里头。 半坐在病床上的安建华正被自己一党子狐朋狗友围了一圈。 “我说华子,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今天一早我瞧着你被你家里人搀进医院,就差没拿担架抬了,还真吓了我一跳,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安建华到镇医院以后,医生也拿不准他是什么情况,心电图没问题,胸部照了个x光,也没问题,只能暂时先住了院吊点水观察几天。 按医生的原话,要是还出现心绞痛,那就往县里面去送诊,要是没毛病,有可能是做的那个噩梦引起的一点现实反应,休息休息应该就没事了。 所以到现在,安建华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怎么回事,对汤二毛几个来说那就是没事,汤二毛把随手从家里拿出来的几个苹果和一瓶麦乳精搁在病床边的床头柜上,就拍着胸脯给安向红和王春花两个打包票: “叔,婶,华子既然来了镇上,有我们照顾就行了,你们两个先回去吧,可别耽误了家里的农活儿。” 安建华就是痛了那半夜,等一送到镇医院来,人又好好的了,能吃能喝能睡的。 家里猪要养,鸡鸭要喂的,为了安建华住院,捆两个人在这儿也不划算,汤二毛提出他们来照顾安建华,王春花还感动了一阵,觉得儿子交这几个朋友虽然不务正业,还是挺尽心的。 见汤二毛冲自己挤眉弄眼的,安建华也知道这家伙找自己肯定有事儿。 昨天半夜心口痛起来的时候,那真是一绞一绞的,现在不痛了,又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之前还因为半夜没睡好精神有些萎顿,现在汤二毛几个过来了,安建华倒一下子精神了起来: “爸,妈,我没事儿,有我朋友在这里照看我呢,你们都先回去吧,家里那一摊子事儿还得你们俩主持呢。 你们都回去吧,别在这儿为我耽误工夫,再说真有什么事,村里还有电话呢,我会让人打电话过来的。” 汤二毛几个也热情:“是啊,叔婶,你们俩都先回去吧,有我们这一党子在这里了,你们还担心什么?” 小儿子看起来活蹦乱跳的,也确实不像有什么事,安向红和王春花没顶住汤二毛几个的热情,把安建华交付给他们,两人就先走了。 汤二毛大名叫汤强,王春花顺手就把他提来的那瓶麦乳精拎在了手里:“行,有小强你们这几个好朋友在这里照顾建华,那我就放心了。 建华,苹果留在这里你记着吃,这瓶瓶罐罐的怕磕着碰着,我就先带回家了。到时候有什么事,你记得给村里打电话。”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妈,你和爸快走吧。” 安建华不耐烦地应了一声,催促着安向红和王春花走了,抓起一个苹果掏出帕子擦了擦,咔嚓一声咬了一口: “汤二哥,你们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汤二毛嫌弃地瞥了一眼安建华那块皱巴巴、洗得看不出颜色的帕子,转脸看向安建华时却是一脸笑嘻嘻的: “华子,你回村不是问你堂哥那事儿吗,问到了没有?” 说起这个,安建华就一阵咬牙。 昨天安立东只是把他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