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安立东三人刚进村里,就听到大家在议论纷纷的。 田家斌凑上前一打听,忍着笑跑回来报告情况:“东子哥,他们说安建华半夜好像发什么病了,捂着胸口直叫痛,捱到天刚麻麻亮,他爸妈就扶着他急匆匆去镇上医院了,你说这是不是活该?” “半夜才发病吗?”易连城眉头皱了皱又不作声了。 安立东看了她一眼,轻咳了一声:“斌子,你把这背篓药茶先背回去,我带小易去找村长。” 等田家斌走远了,安立东才轻轻问了一声:“你下的药?” 易连城点了点头,神色有些沮丧:“本来是涂在道观墙头的棘条上想防身的,但是这种毒起效太慢了,看来没用。” 安建华下午那时候被刺了手,直到半夜才发作,要不是安立东恰好赶到把人赶跑了,安建华要存着坏心真要做什么,等到半夜黄花菜都凉了! 安立东摇了摇头:“你一个人住道观里还是不安全,这事你我知道就行了,不要告诉别人;以后也尽量不要让别人知道你会用毒。” “可是会用药自然就会用毒啊,只是精通和不精通的程度而已。”易连城还有些不服气,“我会开药,难道别人还想不到?” “大部分人还真的会想不到的。”安立东叹了一口气,“总之这事听我的没错,如果你愿意的话,帮我治腿的这一段时间,就先跟我一起住青龙山吧。” 安立东估计易连城是什么能医擅毒的江湖门派,也不敢把她搁在田家暂住,怕牵连到田家;至于孤男寡女的名声,如果易连城不介意的话,他就更无所谓了。 易连城还真不介意,很痛快地点了点头:“行啊。” 反正住安立东也是个临时过渡,想到田家的茅坑她就头皮发麻;她不能要求田家为她改造茅坑,可是能要求老安去改他自己家里的茅厕啊。 安立东要知道这妹纸是这脑洞,估计也是服了她这怨念了。 两人很快到了村长家。 田里的农活暂时做完了,杨德胜今天在家里休息,听说安立东一大早过来,还有几分诧异:“东子,这一大早的……咦,这是?” 易连城赶紧上前打招呼:“村长好,我是小易,易连城。” 她换了这一身衣服和发型以后,杨德胜还没见过她,如果不是她开口,杨德胜还真认不出来了。 昨天大儿媳曹金蛾接到那通电话的内容,杨德胜在昨晚吃饭的时候就知道了,见安立东和易连城一起上门,估摸着应该是跟易连城的事有关: “小易这一收拾,我还真认不出来了,来来,坐,东子,都坐。” 安立东在火坑边坐下,直接就开了口:“德胜叔,今天我带小易过来是有事求你帮忙的。 小易在过来的半路上行李被偷了,本来想要完债就回去的,谁知道昨天她那道观打了个电话过来,说是香火不旺,维持不下去了,已经关闭了,让小易自己想办法谋出路。 小易琢磨着这边道观的梁道姑也过不下去走了,她在老鸹山道观也不好过,就想着还俗算了。 就是之前她行李都偷了,介绍信这些都没了,现在一是没介绍信她走不了道,回不去,二是想让原来的道观打个证明寄过来,那边也没了人,找不着下家。 我想麻烦德胜叔给她出个村里的证明,让她在这里落个户籍,我包她一段时间的吃住,请她继续帮我治治这腿,至于之前欠的债,等我挣钱了再慢慢还她。” 易连城这个小道姑,前两天来大柳村的时候虽然跟安向红家闹了一场,但是人说话客客气气、斯斯文文的,并不是那种不服管教的刺头子。 加上她又说自己是个大夫,在村里落个户也不错,而且易连城想长期定居在村里,那肯定是要买宅基地的,村里还能多收一笔收入。 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得病的?得罪谁也别得罪大夫啊,万一哪天就碰到大夫能救上自己一命呢? 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正儿八经的村部、村委会什么的,大柳村就是村长杨德胜一言堂说了算。 瞧着易连城坐在一边可怜巴巴的样子,杨德胜大手一挥:“行,多大个事儿,小易落户在我们村里,我们欢迎!根宝,你去写个落户证明出来。” 落户就这么简单?这就办成了? 易连城惊喜地睁大了眼:“谢谢村长!谢谢根宝大哥!” 杨根宝笑着摆摆手:“小易,你过来把你的名字和年纪写一下,我好给你出证明。” 安立东扬声接了一句:“根宝哥,一事不烦二主,麻烦你帮我也一起打一个证明,我干脆今天就去镇上派出所把户籍办好了,再办个身份证去。” 杨德胜以为安立东这趟过来就是这事,随口闲聊了一句:“东子,你山上那房子拾掇得差不多了吧?” “差不多都弄好了,搬些零零碎碎上去就可以住那儿了。”安立东伸手从口袋里掏了张纸出来,“德胜叔,我这趟过来还有这件事要跟你报告的,你先看看这个。” 这张纸的末尾有两处红印油的印子,看着像是谁摁的指印和盖的公章。 杨德胜伸手拿了过来,看到第一行就写着“检讨书”三个字,有些疑惑地看了下去。 杨根宝已经打好了证明,走过来挨着他爸坐着,偏着头把那张纸上写的内容从头到尾都看了一遍。 年轻人看得快,杨德胜还在看,杨根宝已经看完了:“哟,下面还有建军自己的签名和手印,县民贸局保卫科也盖章签名做了见证啊!” 那这事儿就是真真的了。 真想不到,明明这事儿也算解决了,安立东都没说什么,安建军跑进城撞见人了,还想着弄这么一出! 安立东可是他的亲堂弟,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