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的温度透过衣服传到了肚子上,开头还觉得舒服了些,但是车子一开出县城,在坑洼不平的乡道上抖起来的时候,向晓月就有些憋不住了: “师傅,麻烦停下车,我肚子痛想方便一下!” 司机回头看了一眼,见是刚才那个长得还可以的年轻女同志,心里虽然不耐烦,还是把车往路边靠了靠:“早上吃错什么东西了吧,快点啊,一车人都等着你呢!” 车一停,安建军也站了起来:“晓月,我跟你一起去,我肚子也痛了……” 路边可没厕所,两人只能跳下路基,往茅草窠里钻了钻,稀里哗啦解决了一通,提好裤子急急跑上车:“谢谢师傅啊。” “快点快点。”司机摆了摆手,启动了车子一脚油门就往前冲了。 时间耽误多了,影响他排下一趟车次回来,一天总共就是这么几趟车次,他排到得少,月底奖金就发得少。 车子没开出十几分钟,安建军就又忍不住,一看向晓月也憋得一头冷汗,连忙又开了口:“师傅,对不住,麻烦停下车,我们肚子又痛了……” 班车司机只当没听到,虎虎地继续往前开,还是后头有个乘客看不过,帮着一起开了腔:“师傅,人都有个三急,瞧着这两位同志脸都白了,你就再停一下呗。” “屁事儿真多!”司机像是暗自嘀咕了一句,声音却不低,一脚猛踩了刹车,直接把车停了下来,“你们快点!” 再快,也得找个合适的草窠才好蹲啊,总不让露个屁股被别人看了去吧。 偏偏这一段路边的野草长得稀少,安建军和向晓月这一摸索,等再上车的时候已经过了快十分钟了。 司机车都懒得下,正趴在方向盘上抽烟,见两人上车,斜着眼夹了两人一眼,车门“哐”地一关,就把车子发动了,这回想着要赶时间,开得比刚才更快了些。 没过二十分钟,被车子颠簸了两下,安建军和向晓月肚子又痛了:“师傅……” 一回两回的还有人帮着说话,三回四回的,大家都嫌耽搁时间了。 在两人又一次喊停车以后,司机再也忍不住了,在两人下车往野地里狂跑的时候,起身走到他们的座位边,把两人的行李全取了过来,直接拉开窗户扔了下去,然后一踩油门屁股冒烟地把车开跑了。 等安建军和向晓月两个人从草窠里钻出来以后,只看到了被零散扔在路边的行李,两人搭的那辆班车早就跑没影儿了…… 安立东把易连城和那麻袋药材送回了老鸹山道观,约定了晚上之前帮她把搁在田家的一些生活用品送过来,再来取她做好的泡脚药包,就直接回大柳村了。 按易连城说的,除非安建军和向晓月不吃东西,一吃的话,那下的泻药肯定就会起效,这会儿这两人估计正拉得欢吧,要是两人已经上了回来的班车,那就有得瞧了! 安立东一边暗乐,一边急步走着,进村的时候已经到中午了,田家大门上了锁,应该是一家三口都上青龙山了。 安立东退后两步一个助跑就跳过了墙,直接进了灶房。 灶膛里的炭火还没熄,安立东一看就知道俞婶子在锅里留着饭,应该是早上就做好了,等着中午得空了回来吃的。 一揭开锅盖,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鼻传来。 盯着锅子里那一锅还在温热的红薯稀饭,安立东的胃反射性地有些烧灼的感觉,转头就看到了碗柜里还搁着一小碗已经细细切好的榨菜丝。 头天是因为他和易连城在,所以俞婶子才又是炒腊肉,又是煎酸鱼的,可是现在田家的家境,哪里能天天这么大鱼大肉地吃? 火坑上熏着的那几块腊肉,寻常是要吃上整整一年,一直到年底做新腊肉出来的,或者是来人来客的时候,才会割一块下来炒了待客。 而他们不在的时候,田家一家三口就舍不得了,就是就着榨菜丝吃红薯稀饭吧。 就是这个,大概也是因为这几天要上青龙山帮他拾掇房子,所以中午才多煮了这一餐,不然的话,平常他们都是一天就只吃两顿的,除非有重体力活才会吃三餐…… 安立东心里之前的暗爽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转而有些沉重和急迫起来。 他清楚今后会发生的那么多事,现在却改变不了老全叔一家省吃俭用吃红薯稀饭的现状,是不是太没用了些? 与其把那么多心思放在折腾、报复安建军、向晓月那一家极品身上,还不如好好想想有什么办法能最快解决一下老全叔的家境! 把那一锅红薯稀饭舀了出来,安立东洗了锅,把蒸笼翻了出来,打算把带回来的四笼小笼包先热上。 正在灶房里忙乎,大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了,俞向兰背着背篓匆匆走进来,听到灶房里的动静,立即就开了笑脸,一连串问了出来: “东子回来了,去县城怎么样,药都买好了吗?小易呢?哟,你洗蒸笼做什么?” “买好了,婶;小易先回老鸹山道观给我配药去了,下午我再过去给她送东西,再把药包拿回来。”安立东用力控了控蒸笼里的水,“我在县城大饭店买了四笼小笼包回来,皮薄馅儿鲜,味道老好吃了,正打算给你们蒸上热一热。” “吓,你这孩子,买那些做什么!东西老贵不说,还做的老小,一口吃得下两个,两三下一笼包子就没了,还吃不饱人!”俞向兰忍不住责备了一句。 县城大饭店的小笼包在整个yj县都是很出名的,用料十足,味道很好,就是价格贵。 以前田家斌在县城读书的时候沾同学的光吃过一次,回来念叨了好久,俞向兰最后也没舍得给儿子钱去买一回;谁想到安立东去一趟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