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有这么一个小插曲,等安立东和易连城再走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麻麻黑了。 看来今天是照不了相了,明天一早又要赶车回去,想照相,那得等下次了……易连城有些失望,正耷拉着脑袋走着,冷不丁有人在前面叫了一声:“小兄弟,小妹儿,你们还照不照相?” 原来照相师傅还一直在等着他们。 易连城高兴之余又有些担心:“师傅现在天快黑了,光线不好,这还能照吗?照出来会不会眼睛出现反光?” 照相易连城不懂,但是这话是安立东刚才说的,那就肯定是没错的了。 “小妹儿放心,我有办法的,照出来保证不会让你们出现红眼。” 照相师傅吭哧吭哧把道具先搬了出来——两盏古香古色的木制宫灯,不过里面是装灯泡的。 在树杈上挂好一通电,桔黄色的灯光就如流水一样倾泻下来,给暗色的黄昏营造出一片温暖的氛围。 等易连城把口罩一解开,照相师傅先是惊讶的看了她好几眼,抓了抓头,很快就转身又翻了一只布艺小老虎出来: “小妹儿,你拿着这个贴着你那边的脸,把衣领竖起来,头稍微往这边偏点,下巴收一点点,对,就这样别动,小伙子你站这边来,嗯嗯,再靠近一点。一会儿我拍的时候别眨眼。” 布艺小老虎挡住了易连城一边脸上的大片胎记,竖起的衣领,安利东高大身形投下的阴影,以及夜色中那片橘黄色的灯光,则模糊了她另外一边脸上和下巴上的小片胎记。 “咔嚓”一声,照片定格,易连城仰头看向安立东小声地问:“是不是这样就拍完了?”安立东之前是说拍两张的。 话刚说完,对面又是“咔嚓”一声。照相师傅抓拍到刚才一幕之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有些遗憾的看了易连城几眼: “小妹儿,你脸上的红斑痣是胎记吧?去医院看一看呀,看能不能去掉。 你放心,洗的时候我也会注意的,照片上是不会看出什么来的,大概过五天你们就可以过来取了。” 为了取照片再跑一趟县城划不来,反正照片又不是急着要用,安立东留下了自己在大柳村的通讯地址,多加了一毛钱的邮费,让师傅洗出来了帮忙寄过去。 从公园里出来,天已经完全黑了。 易连城还沉浸在刚才照相的兴奋里,不时地伸手摸摸自己脸上的胎记,真要到了美颜相机的时代,估计她也会是个自拍狂…… 这些女人呵! 安立东也没打断她,循着上辈子的记忆,带着易连城七弯八拐的,在一家小巷子里找到了那家做红油抄手的老店。 大概是因为门前有一棵老香椿树,所以这家店子直接就叫做椿记。 跟只做早餐,而且把抄手卖完了就关门的其他日子过得很安逸的小店不同,这家店子比较有经济意识,只要有客人来,他家就剁肉馅现包抄手。 附近有不少晚上下班回家懒得做晚饭的单身职工,都是拿着饭盒直接到椿记买上二两三两的抄手回家当晚饭吃。 “这家抄手肉馅用料好,吃起来又爽滑味道又鲜。”想起记忆中的味道,安立东忍不住咽口水,一边介绍一边招呼老板,“老板,来两碗抄手,一碗三两的,一碗五两的。” 易连城好奇地看了一眼:“是馄饨啊,你们这儿叫红油抄手?” 一张胖脸的老板听到易连城的口音,笑眯眯地回头看了她一眼:“小妹儿,吃不吃得麻辣,红油是麻辣的。” 一钵头红油辣椒就搁在灶台边,油面上还漂着几粒花椒。 易连城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我能吃的,稍微少放一点吧。” 这家店子的抄手皮似乎比别家的要薄一些,煮熟了以后,一个个抄手圆鼓鼓的浮在大骨汤上,透出里面肉馅的粉色,再洒上几粒葱花,看起来很是爱人。 不过红油一加,整碗抄手的颜色就变得浓郁了,像是清雅淡墨的画风突然转成了浓墨重彩,不仅给人在视觉上强烈的冲击,嗅觉也受到了刺激。 麻辣的香气四散飘开,易连城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取下口罩,拿调羹舀起一只抄手轻轻吹了吹,等到冷了些才送进嘴里细细嚼着。 猪绞肉的馅料很新鲜,而且肥瘦的比例把握得非常好,吃到嘴里甘腴嫩滑,而馅料里的细姜蓉又很好地冲解了肉馅会引起的腻味。 易连城的眼睛不由亮了起来:“好吃,比御……好多大厨做的馄饨都要好吃!” 老板得了夸奖,一张胖脸笑呵呵的,给易连城格外打了一碗葱花大骨清汤递了过来:“小妹儿要是吃不得太辣,就喝口清汤缓一缓。 大厨那些手艺我是比不上的,就是用心做点小吃而已,得你们客人一句夸奖,我这心里就舒坦了! 过一段等天气暖和了,我还打算添点鲜虾肉馅的,到时候小妹儿你再来尝尝,给你们过来尝鲜的回头客第一回都打个折!” 难怪都说和气生财,这家店子虽然小,但是店老板除了手艺好,一张笑脸迎客,说话做事也让人舒服。 易连城笑着应了,少有地违反了自己一直以来的养身原则,吃了个肚皮圆的十成饱,坐在凳子上直叫唤:“老安,我吃撑了,我们先坐会儿再走吧。” 她一张小嘴因为吃辣吃得红红的,唇色鲜艳欲滴,脸颊也是一片绯色,衬得脸上那一片胎记并不明显。 后头过来买抄手的几个单身男职工看呆了眼,本来是拿着饭盒要打回去吃的,都在店子里找了张桌子吃堂食了,吃一口抄手,就偷偷看易连城几眼。 这还真是秀色可餐了……安立东调整了下座位,帮易连城挡住了大部分视线。 易连城眉眼弯弯冲他笑了笑,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