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安建华说他那个堂哥厉害,千万别惹到他,不然会被按在地上打什么的,汤二毛还以为这小子是怕人觉得他怂,特意夸大了说的。 这么看来,还真不是虚的? “你那个堂哥叫什么名字?” “安立东。” 不等汤二毛开口,安建华就会意地继续答了,“不过那个女孩我不认识。” “那两个人应该是一路的!”汤二毛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又“哎哟”一声捂着肚子坐了回去,“华子,你赶紧去查查,查清楚那女孩是谁!” 梧桐乡隔几天就会在梧桐镇这儿赶场,赶场的日子里,各村里的人经常会过来买东西,汤二毛也经常在里面挤来挤去地占那些大闺女小媳妇的便宜,这么几年了,就没见过像刚才那个女孩子一样货色。 皮肤又白又细,跟奶皮子一样,即使穿的运动衫,也看得出身材很好,还有那双眼睛,眼睛里有光,很亮,眼角又微微上挑,真他女良勾人。 部队上的人汤二毛不敢惹,可是不把这女孩打听清楚,汤二毛心里痒得紧! 安建华应下了这事,想了想就定了主意。 安立东又没带行李,这么走在镇上,那是先回过一趟村里了? 想到二哥起在安立东屋场上的那幢新房,安建华掉头就往大柳村走去。 之前田老全过来阻工的时候,他爸放过一句话出来,说是安立东回来,家里又不是没有房间给他住。 那安立东这一趟回来,八成就是住在二哥那幢新房子里了。他回家去问一问,应该就能打听清楚了…… 安建华走着山路急急赶回大柳村的时候,安立东已经带着易连城走到了汽车站。 一趟从县城里过来的班车刚好进了站,乘客下了车,从汽车站里三三两两地走出来。 一对母女相互搀扶着,脸色发白,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在最后。 汽车站外面那家小食铺的老板明显很有经验,立即招呼了一声:“大姐,妹儿,这是晕车了吧,要不要来碗酸辣粉,开胃解腻咧!” 听到老板的招徕,正打算带着易连城进站的安立东脚步一顿,想了想往旁边的一家小卖部走去: “老板,有什么吃起来可以解晕车的东西?” 老板伸手就从货架上取了两小包东西放在了玻璃柜台上:“这个最管用了,又好吃。” 跟着进来的易连城好奇地拿起了柜台上的小塑料包:“这是什么?” 小塑料袋是透明的,可以看清楚里面一粒粒深棕色的颗粒状的东西,无论是颜色还是形状,总觉得这玩意儿让人感觉不是很好。 “这是‘老鼠屎’——” 安立东话音还没落,易连城就触电似把手里的东西砸到了他身上。 小卖部的老板哈哈大笑:“妹儿你莫怕,这个东西就是样子像老鼠屎,大家就干脆喊它‘老鼠屎’的,小妹儿你没吃过?” 这年头没吃过“老鼠屎”的人还真不多——特别是小妹子。 安立东也没想到易连城会这么反应强烈,接着她砸过来的那包老鼠屎哭笑不得: “这东西正经名字叫‘盐金枣’,又叫‘陈皮丹’,是陈皮和梅子、山楂这些做的,酸酸甜甜的,小孩子最喜欢吃这个,我怕你晕——” “不要不要,我才不要这东西!你快拿远点!”易连城连连摇头,傲娇地瞪了安立东一眼,转身就走出了小卖部,“还有,我又不是小孩子!” 那玩意儿看起来好恐怖,她才不要把这种东西吃进嘴里呢,看都不想看到! 小妹纸炸毛了啊…… 安立东好笑地摸了摸下巴,付了钱把那两袋“老鼠屎”揣进兜里,几步赶了上去。 梧桐乡每天进县城的人还不少,卖东西的都赶最早的那趟班车走了,现在搭车的大多是过去走亲戚之类的。 要走亲戚,自然不能空了手,乡下没有什么好东西,几只谷子鸡、谷子鸭还是拿得出来的。 易连城只来得及好奇地打量了这辆破旧的中巴车一眼,就被安立东拉着上了车。 两人买票的时候有些晚,坐在了靠后面点。 易连城坐在靠过道的位置,隔着过道的另一边座位上坐着一位大婶,座位边搁的一只麻袋里装了两只旱鸭子,怕旱鸭子会闷死,还特意在麻袋上开了几个洞。 旱鸭子从洞里把头钻了出来,估计也是知道自己要大祸临头了,不安地嘎嘎叫个不停,还拉了好几泡屎,车上弥漫了一股子鸭屎臭。 易连城戴着口罩,好歹隔离了一层,先还能勉强忍受着,等车门一关,车子一开,整个车厢闷的那种鸭子味、鸭屎臭、人的汗味儿还有臭脚丫子味,混着燃烧不完全的柴油味一起,让她恶心地直想吐。 旁边脚下还有两只旱鸭子不停地嘎嘎叫唤,吵得人脑仁儿疼。 她是第一次坐这种车,没想到坐起来会这么不舒服,可能是太不习惯了,就是按了合谷和内关两处穴位,一时半会儿也没有什么效果…… 安立东瞧着她神色不对,把窗户给打开了:“是不是太闷了,晕车了?” 易连城点点头,隔着口罩捂着嘴不敢说话,把脸偏向了窗户边,冷风吹到脸上,带来外面的一股新鲜空气,虽然夹着车轮扬起的灰尘,也让她觉得好受多了。 窗户开了没多久,后排的同志又不乐意了,敲了敲安立东旁边的车窗玻璃:“嗳,前面的同志,麻烦把窗户关上撒,后面风太大了,我们都要吹感冒了!” 这时节因为天气冷,大家都没有开车窗,开了车窗的坐在窗户边不怎么感觉得到,坐到后面几排位置的,就觉得风嗖嗖的,吹得人脸上都要冻僵了。 安立东连忙道了声歉,想了想起身跟易连城换位置:“小易,我跟你换个位子,你坐窗户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