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平戎也认识祁家药铺, 之前孟氏还装作是孟氏药铺的老板娘时, 曾经被董氏邀请过来吃茶, 叶平戎还在外面当了好一阵子护卫,他也是在此处和自家妹子重逢的, 对这里自然记忆犹新。
只是与那时候略有不同的是, 如今祁家药铺做大了,瞧着气派许多。
方励虽然为人谨慎方正, 却并不是个善于商业钻研的人, 接管了药铺后不过是温饱而已,并没什么大只想。
可在有了儿子以后, 方励一门心思把生意做大些再大些,借此来给自己的妻儿攒家底, 自然是愿意花费心思多方考量,诸多谋划,没两年便把祁家药铺给扩大了一倍。
之前是吞了左右两边的铺子,如今连街对面也被他盘下来。
原本的祁家药铺卖的是药, 对面则是李郎中带着其他几个郎中坐镇的医馆,对街而望,也做得有声有色。
但既然是祁家产业,挂的自然是祁家的牌子。
叶平戎瞧着, 想着是妹夫的产业, 便不能坐视不理, 纵然他不相信那疯妇说的话, 但也要去看看的。
再不济, 他现在也是朝廷官员,真出了事也能撑个腰。
铁子心里也急,他有些瞧不出叶平戎说的是不是反话,若是被叶平戎误会了自家二少爷就不好了。
听了叶平戎的话,铁子立刻应声,跟了句:“我也去瞧瞧。”而后快步跟上了叶平戎。
刚一进门,方励便瞧见了他们。
让人去请祁昀便是方励授意的,这种就是二少爷的家事,他不好掺和,在这里也是为了等祁昀,结果却等来了叶平戎和铁子。
因着上次叶二郎来闹时,方励见过叶平戎,也知道他是二少奶奶的亲哥,便立刻走了出去,拱手道:“原来是叶少爷来了,有失远迎。”
叶平戎回了个礼,铁子则是和方励见了礼后轻声问道:“方掌柜,人呢?”
因着铁子是祁昀身边得力的人,对他没什么好隐瞒的,方励便抬了抬手,引着他们去了后院。
而在穿过前厅时,铁子看了一眼,就发现那边地上有一摊碎瓷片还没有来得及收拾,不由得问道:“这是怎么了?”
方励脸上有些无奈:“就是刚刚那几个人被拽进来的时候,吵闹不休,随手便碎了两个瓶子,这可都是上好白瓷啊。”
铁子也听出了方励的心疼,忙说了两句安抚的话,便和他往后院走去。
刚一过去,远远的就听到了个尖利的声音:“让祁二出来!他对不起我家,对不起我家女儿!我家为了他们累死累活,结果就得了这么个结果,家大业大还要跟我们这种小老百姓过不去,世道不公,世道不公啊!”
几个人加快了步子,穿过长廊,便有个妇人正坐在地上,嘴里嚷嚷着,一边拍大腿一边拍地,蹭了一身土,偏偏中气十足,听着就格外有力气。
而一旁,一个年轻的男子正拽着一个十几岁的姑娘,一言不发,尤其是那姑娘,脸色刷白,满脸的泪水,似乎是吓得狠了。
另一边,便是几个药铺里头做事的伙计,还有拧着眉头看着他们的董氏了。
对于这三个人的身份,董氏一清二楚。
之前柳氏为了护着儿媳妇直接打发了小妖精一家的事情,整个镇子上都传遍了,董氏平时和那些后宅妇人们品茶看花时,就连城里面的官宦家的娘子都说叶娇好福气,得了婆母的照顾。
毕竟这婚后女子最大的一座山便是和婆婆处关系,越是官宦人家的婆母越喜欢搞事情,今天叫儿媳妇来立规矩,明天给儿子塞个妾过去,这都是常事了。
倒不是他们故意家宅不宁,而是这一个家里父辈老去,要看儿子的本事,若是儿子被媳妇笼络了,有些婆婆便觉得自己儿子便不会孝顺。
索性搞风搞雨,搅合了他们,只要拽住了儿子就好,左右她们心里儿媳妇不过是外人,受多少苦她们才不管呢。
更有甚者就是吴家那样,婆母纵容妾室害死发妻,简直叹为观止。
如今,祁家的做派当然很快就被当做正面例子,被这些当儿媳妇的迅速传播开来。
作为祁家手下的掌柜娘子,董氏专门去打听了一下,很快便知道了来龙去脉。
在这个恶婆子当街撒泼的时候,她就盯上了,让人把他们抓了进来。
其实按照董氏的脾气,遇到这样的泼皮无赖,寻人打一顿,然后丢出去也就是了,这般货色就是欺软怕硬,只要稍微发点狠,他们比谁跑的都快。
可是现在董氏却不能下手,一来是因为这老的老小的小,打坏了只怕要沾上官司,二来是董氏明白柳氏的意思,如今叶娇正怀着孩子,最是需要积阴德的时候,柳氏吃斋念佛自是信这些的,董氏怕自己打了他们,纵然解决了问题,却要惹柳氏不快。
她和方励到底是要在祁家手下讨生活,当然不能招惹东家主母的厌烦才好。
故而董氏只是让人把他们堵了嘴巴拖进来,不要在外头扰了东家的名声,但是接下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