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将这件事禀于姜五爷后,姜清臣又说起刘家的事来。
“……既然已经结怨,便不可能与之善了,且就算姝儿不计较,儿子也不会当过他。如此,怀远侯世子之位,还是不要落在刘三手里的好。”
“不落在他手里还能落在谁手里?怀远侯就两个儿子,一嫡一庶,总不能让那个庶出的继承。”
姜五爷歪在炕上绣莽纹的大引枕上,面前是冒着白烟的茶碗。
模样闲适,不为所动。
“爹,您与怀远侯还是说的上的话的,儿子听说他对庶子亲睐有加,您觉着如何?”
“嗯?”姜五爷挑了挑眉头,“你的意思是,想扶持那个庶子?”
“总比刘三强吧!”清臣没有掩饰。
姜五爷呷了口茶水,并不做声。
自家儿子跟闺女与刘三之间的仇怨,他还是清楚的,只不过因着几个孩子之间的事,他并未插手。
对方是死是活,他也不会多问。
而现在……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妹妹的意思?”
姜清臣愣了下,道:“姝儿的意思。”
姜五爷点点头,他想也是,自己儿子的脾气他还是清楚的,能直接弄死的,便不会做多余的事情。
不过,姝儿那丫头竟然也懂得算计了,倒是不错。
长大了。
“此事不易,即便刘三身有残缺,可他还是占了嫡长,那个……到底还是庶出,让他继承侯府,便是乱了体统。”
“无后为大,刘三既然留不下子嗣,那如何传宗接代,撑起侯府?儿子想怀远侯也不想从自己兄弟膝下抱养个孩子吧!”
“这点倒是,他若想这么做,早抱了,也不会对那个庶子用心教导。”
“那就说明此事还是有可能的咯?”
“有啊!”姜五爷点头,笑眯眯地道:“有种既快又简单的。”
姜清臣闻言大喜,迫不及待道:“是什么啊,爹?”
“让怀远侯夫人将那庶子养在自己名下,如此,身份自然就不成问题了。”
姜五爷一说完,姜清臣就焉了,“爹您这不等于白说嘛,那怀远侯夫人若是能如此,哪里还有这些破事儿。”
“那就没法子了,反正就这一条路,你们自个儿看着办就是。”
“爹啊……”
姜五爷大笑,看着自家儿子如此委屈纠结的模样,甚是欢喜。
离开书房,姜清臣垂头丧气地来到姝儿这里,抱怨了好一阵子自家父亲。
实在听腻了,姜姝儿夹了块点心塞进他的嘴里,“就消停消停吧,爹给我们的法子,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我没听错吧?就算是个好法子,也太麻烦了,这么短的时间内,你是想先弄死他们哪一个?怀远侯夫人还是刘三?”
姝儿扬眉,“自然是先弄死那秦氏的好,届时即便多花点时间来对付刘三,也不会有多难。”
秦氏现在将刘三保护的太好了,他之前不是没试过下手,可都以失败告终。
现在是事关世子之位,可要尽快动手,以免落了下风。
姜五爷虽说不管他们,可得了空子还是进宫与皇帝说了一声。
两人坐在暖阁里吃茶,皇帝神色间也有了一丝放松。
“不是说要带小辈们出去历练,怎的有空进宫来了?”
皇帝闻着茶香道。
“这事儿不急,过个两日也行,第二个进宫的确是有事来着。”
“哦?何事?”
“怀远侯!”
“嗯?他怎么了,莫非刘家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皇帝提起刘家颇为头痛。
姜五爷笑了笑,道:“刘家世子之争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臣若说就是为着这件事来给皇上您解忧的,您信是不信?”
听他提起,皇帝叹了口气,宫里的事情刚处理好,这会儿他还真怕又有什么事出来,“说说看吧!”
“怀远侯嫡长子身有残缺,不得留嗣,如此,日后自然是不能接掌侯府的。”
皇帝点点头,这个他是知道的。
“可偏偏侯夫人却一门心思地想要这世子之位,依臣来看,不若随了怀远侯的心意,换个人封了世子。”
“你当容易的,那秦氏就是个泼妇般的人,朕可禁不起她的闹。”
想起秦氏,他也很是头疼。
姜五爷自然也明白,“您不好做主,是因为怀远侯除了刘三,只有一个庶子,倘若这庶子养于嫡母名下,您再一道圣旨下去,届时还能有人再说什么。”
皇帝顿了顿,慢慢地拨着茶面,“这种事儿不容易吧?”
“自然不易,不然不会闹了这么些年。”
对对对,闹的这些年,头疼的都是他这个皇帝。
想想怀远侯动不动就来哭诉,秦氏动不动就进宫来求死。
真真是一个烂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