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延定一甩手,又把营帐放了下来,自顾自的坐到两人对面“首先感谢两位家主,能识时务,避免了一场战争” 说着杨延定竟然以茶代酒,举杯敬了他们。 张温受宠若惊,虞翻则是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 “其次,相信两位家主已经知道,魏家家主,魏晨在一个时辰前,领兵外出,也不瞒两位,魏晨全军也尽在我军掌控之中” “呜呜呜…” ‘啪’ 被推进来倒在地上的是孙暠,和虞翻想的不一样,他竟然是被五花大绑着,嘴里还塞着不知从哪儿找来的臭袜子。 不对啊,按照虞翻的推测,孙暠应该是被控制起来才对,而不是受到这般屈辱的对待。 难道自己推测错了? 随即,杨延定道出了虞翻的疑惑。 孙策对江东之行,的确如虞翻想的那样,不打算闹得腥风血雨,可并不代表仇就不报了。 对孙粤和孙暠,肯定不会善了。 而一直抵抗情绪超高的魏晨,也不会有好果子吃,简而言之就是,只收拾带头闹事的,处理完这些,华夏商会会救助江东,人力,物力,财力,应有尽有,但相应的,孙策只会承认他承认的世家,其余无论大小,全都为平民,顶多算个富民,有不愿意留下的,尽可离去,愿意留下的一视同仁,绝不翻旧账。 听完,虞翻心下释然,这就对了,这才是和军力相匹配的君主应该有的手段,报仇是必然的,但也不一锅端,自埋隐患,更不会伤及无辜,或者秋后算账。 这是张温和虞翻,第一次搞清楚孙策对江东的世家态度,非常值得回味。 什么叫他承认的世家? 名词解释,就是孙策允许存在世家,显然,陆家和顾家已经谈好了这个问题。 其次,这里有个新的阶层,平民和富民。 这又是什么含义? 太多的问题,虞翻一股脑抛出来,可杨延定哪知道该怎么回答,直到杨业来,告诉前者,孙策会在秣陵等他们,到时候,一切便可知晓。 战事来的快去的也快。 正如老道士所言,孙策是没有功夫理江东,待他回过手来收拾,这不,兵马还没渡过长江,江东已经呈颓势。 盛夏已至,七月初二,马上就是上元节。 秣陵城外,孙策一脸讨好似的跪着,面前坐着一位女性,一位及具雍容华贵的女性。 “嘿嘿,母亲,您要不先让我起来?这都跪了大半个时辰了,咱有事先说事?” 孙策一面求情,一面朝身边两个看戏的使眼色,妈蛋,这还是兄弟不?也不知道求求情。 “是啊,姨娘,伯符,这不是回来了吗?” “是啊,姨娘,就饶过伯符吧,要真跪出个什么毛病,这仗就更没法打了” 吴夫人,泪眼婆娑,一面用手绢擦拭着眼角,一面细语碎念“你父亲走的那么冤,如今仇敌就在眼前,马上便是上元节,若是不能拿着孙粤头颅以祭,为娘该如何与你父相说?你又如何有面与乃父相见?” 得,还就是这么个事情,为了避免自己被限制,只能让锦衣卫把老夫人和一众兄弟姐妹救出来,但这惊动了孙粤,使得秣陵城门紧闭,所以连日下来,城池仍旧安然无恙。 可几天后,吴夫人不干了,要看着马上上元节,这思念的情绪一上来,就如泄洪之水,一发不可收拾。 叫来孙策,啥也不说,先让他跪在为孙坚零时搭建的灵堂前。 孙河一听原来是这事,当即说道“这姨娘还请放心,伯符已经做好准备,不出三日,孙粤老儿,必然跪在老主公面前” “是呀,伯符就怕我们先攻城,让您和堂弟妹们有所闪失,才一路隐藏行踪,您也知道,那蛟龙军,时值今日都天天在江水河畔游弋,可不就是为了保证你们的安全吗?” 孙河、孙贲的解释,让吴夫人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下,才想起自己从孙策进来,回忆起孙坚的死,以及前段时日受的委屈,就一直在啼哭,问什么也不答,算起来,怕是真有小半个时辰了“伯符,你先起来” “哎,谢母亲” 还别说,孙策长久以来坚持的锻炼,到底是有成效,这跪了半晌,并没有出现气血不通的问题。 “行了,记得你给我的承诺,三天,你们出去吧,老身再陪陪你父亲” 孙策很无奈,莫名其妙叫来跪了一个小时,然后就被赶走了,还给出了一个不是自己许诺的诺言。 走出营帐,看了看身边两个难兄难弟“这可是你们许诺的,要是三天见不到孙粤,我一定拉你们垫背” 孙贲与孙河听了,更是哭笑不得,这不就是今早晨会孙策自己说的吗?三天之内,一定让孙粤后悔成为他的敌人,怎么现在还要自己垫背,不和逻辑啊。 于是他们两人,据理力争,认为这是不公平和不道德的行径… “孙策!” 秣陵城内,孙粤敲打着桌面,想着近日以来的种种。 七日前,蛟龙军开始在长江游荡,秣陵城城卫军,全部站上城头,以防袭击。 三天前,蛟龙军大部分人马离开,去往下游,刚能松一口气,紧跟着,城内就出现细作,而后,孙策一家被救走。 当日晚上,孙策的人马出现在石县。 兵马并不多,可是他秣陵城内兵马更少,可怜的五百人,能做什么? 要不是蛟龙军是水军,几天之前,孙粤就想弃城逃走了。 “发往丹徒的求援信,有回音吗?” “回大人,暂时没有最新消息,想来陆骏和顾雍正在抵抗蛟龙军,一时恐怕难以回援” 这是昨天的消息,还是丹徒率先发来的,说他们正在和蛟龙军争夺长江控制权,否则北岸的张温等人,面临的就只能是孤立无粮。 这局势有点微妙啊,只要走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