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拿了医药箱来,曲止亲自给江白包扎,幸好伤口并不是很深。 曲止眼中盛着怒火,行知还趴在地上,没有人敢过去。伞止盈哭得梨花带雨几乎背过气去,女生都在轻声安慰,几个男生防备的瞧着害怕他再做出什么疯狂的行为。 曲止走过去,踹了他一脚,“别装死,是男人就起来!” 行知在地上蠕动了几下,最后扶着墙勉强站起来。 他愤恨地看着曲止,咬牙切齿的问着:“我自问没有露出马脚,你为什么从一开始就怀疑我?你为什么那么肯定我会去草地,又会去庙里翻查尸体?” “我不肯定,是你给了我信心和答案。”曲止的话让他愣住,众人也都疑惑不解。 曲止笑了,“学艺术的是没有学理工的逻辑性强,而且差得不是一点点。” 这话是什么意思?行知忍不住皱眉,看着曲止的表情,就好像戏耍老鼠的猫。曲止是猫,而他就是那只老鼠。 “首先,这种苍耳随处可见,若是下雨天去外面走,谁的鞋底都会沾上几颗。可你心虚,一下就漏了怯。其次,无色无味防水,遇见酒精变紫的化学制剂,抱歉,我还真不知道有没有。又是你的心虚,让自己原形毕露!” 行知听了这些话脸色苍白,他低头瞧瞧就在自己脚边不远处的水盆,里面还有剩下的酒精。他挪过去,把颤抖的双手浸进去,一秒,十秒,没有任何反应。他又把手拿出来,还是原来的皮肉颜色,压根没有丝毫的变化。 “你骗我?”他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无法形容的愤怒。他下意识的瞟了一眼曲止的脚,感觉还在隐隐作痛的骨头更疼了几分,想要扑上去撕碎曲止的念头生生被压了下去。 “你总觉得世人欠你,辱你,轻视你,欺骗你,可当真正的欺骗和友善摆在你面前的时候,你却无法分辨。行知,你知道吗?孙少航根本就没有霸占你公费保研的名额,他走得是自费。就在昨天,你们系里保送研究生的名单下来了,是你和伞止盈。但是有一点你说对了,民主测评确实不够公平公正透明。孙少航以压倒性的票数胜出,最后,孙院长召开校委会扩大会议,在你们之间选择了你!这也是公费保研名单迟迟不公布的原因。” “不是这样的,你又骗我!肯定不是这样的!”行知大喊着,他不能相信曲止说得一切。如果事实如此,那么他苦心积虑做得这些成了什么? “我这里有孙少航父亲的电话,也有你们系主任的电话,你想打给谁?”曲止把手机拿出来,“或者我帮你打?” 行知的脸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他不想要相信曲止的话,可理智告诉他,曲止的话应该是真的。可事情怎么会这样?孙院长怎么会把保研的名额让给他? 那些人总是高高在上,他们轻易就得到了一切,所以,他们不会明白这世界上有人在多么努力只为吃饱肚子。他们的一顿饭,一双鞋,可能就是他一个月的生活费。他拼命努力,却总是事与愿违。他必须努力奔跑,累到支撑不住也不敢倒下。他自卑,又要用自尊来武装自己,不容旁人一点点的轻视。这让他敏感、神经紧张,内心多疑,缺乏安全感和对人的信任感。 这也是行知走极端的真正原因。他心里住着个魔鬼,在持续地压抑中爆发出来。 “难道真得是我错了?”行知喃喃自语着,“不,原本不应该是这样的!孙少航家里条件好,他借着给我介绍工作趁机背后笑话我,奚落我,鄙视我。他总是高高在上,一副施舍的嘴脸,好像我欠他的这辈子都还不清。所以,他挤走我的保研名额丝毫没有愧疚之心,夺走我喜欢的女人也理直气壮。他是个伪善的人渣!” 他越说越激动,胸口起伏不定,脸上的表情也渐渐变得狰狞起来。这人不怕陷于苦难之中,就怕在苦难中丢失了原本淳朴善良的心。他从社会最底层一点一点攀爬上来,可心,却留在了谷底。他看人看事偏激又固执,谨守那点所谓的自尊,其实是自卑的表现。 听见他说得这番话,伞止盈感觉失望极了。她看着行知的眼神里透着陌生,她竟觉得自己从未看透过面前的男孩,而这副模样的行知不是她心中喜欢的样子! “行知,你知道我一直喜欢你,孙少航对于我来说只是同学。但是我要帮他说几句话,他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龌蹉不堪。他为人热情乐观开朗,帮助别人从来不希望得到回报。我从来不知道他帮助过你,他也从来不显摆,更不会因此瞧不起你,诋毁你,鄙视你,我相信在场的所有同学都跟我的感觉相同。你真得误解了他,他和孙院长都是正直善良的人!” “止盈,连你都帮他说话,你喜欢上他了?我知道,我哪里都比不上他!”行知心如刀绞,伞止盈公正客观的话,在他听来却字字诛心。 伞止盈不由得摇摇头,郭旭早就忍不住,几步蹿过去揪住他的脖领子。 “你个恩将仇报的白眼狼!少航明着暗着帮了你无数次,还要照顾你那可怜的自尊,你不领情不说,还动了杀心!少航死得真是冤枉,他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混蛋,打你我都觉得脏了我的手!”他咬牙切齿的骂着,可还是不能解心中之气。 “行知,真正喜欢一个人,一定是始于颜值终于灵魂。我喜欢你,是因为你有才华,自立自强,能在逆境中顽强前行。可你看看现在的自己,狭隘、自私、残忍,手上沾满了帮助过你的人的鲜血,我真得后悔喜欢过你!” 伞止盈的话让行知如坠深渊,他似乎受到重击,身子摇晃了一下,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