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城城主是陈雷,过两日是陈家老爷子,也就是陈雷的父亲七十大寿的日子。会宴请一些人,还会请戏班子唱戏,舞娘跳舞……
卫子衿刚来到羌城,就听到了这个消息。
也是羌城城主陈雷出手大方,大寿前三日,就开始施粥建庙,为陈老爷子祈福。
羌城里的乞丐穷人纷纷赞扬他,这个陈雷,平时在羌城百姓心里就是个大好人。
卫子衿偷偷找了一处农舍住下,没敢住客栈,最近的羌城表面上风平浪静,暗地里可谓是波涛汹涌,鱼龙混杂。
住客栈太过张扬,她并不想暴露身份,或者与不相干的人碰上。
这家农舍不大,倒也干净,里面住着一个老人,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还有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子。
本来他们不同意让卫子衿住进来,就怕她是坏人,或者给他们带来灾难,但卫子衿说给他们一百两银子,他们考虑再三,最后点头同意让卫子衿住下了。
夜里,房间里点着十几盏油灯,灯火如豆,泛着暗黄的光。
卫子衿正想睡下,房间的门被敲响了,“姑娘,你睡了吗?”
听这声音,是这个家里的那个老婆婆。卫子衿提前给他们说过,若没事,不许他们过来打扰她。
卫子衿蹙眉,有些不悦,但还是回应了她,“还没,可有事?”
“既然姑娘还没睡,就开下门,我给姑娘带了两床被褥……”
她语气透着慈祥,卫子衿打开门,就看到一个瘦小又苍老的身影抱着两大床被子,看起来很费力。
卫子衿急忙将东西接过来,老婆婆笑了,脸上满是褶皱,却让人看着心暖,“姑娘,这两床棉被都是新的,你是娇养的小姐,老婆子我怕你睡不惯破硬木床,你也别嫌弃布粗……”她揉搓着一双枯老的手,看得出来她有些紧张。
“谢谢。”卫子衿朝她道。
老婆婆有些话想说,看着卫子衿又不知该怎么说,脸上的笑容有些发僵。
“您有话就说吧!”
“姑娘,白天的时候,我们不是不想让你留下……你也看得出来,我儿子和儿媳都去的早,只留下我这个老婆子,还有两个孩子。
离离虽是姐姐,但她也是个孩子,不光要照顾我,还要照顾她的弟弟……
她一个女孩子,为了这个家,小小年纪就把自己卖了,卖身给了舞坊,挨打挨骂,每天回来都一身的伤,躺在床上都不能动弹,练舞摔的,被打的……”说到这儿,老婆婆浑浊的眼睛满是泪痕,声音都哽咽着。
“我被家里逼婚,住客栈怕是很快就会被找到,不得意才蒙面寄住在农舍,婆婆怕我给你们惹麻烦也是应该,我不怪婆婆。
婆婆放心,我最多住上两日……”
“不不不……姑娘,你既有为难的苦楚,只要不嫌弃这儿破败,就在这儿住着。
不敢骗姑娘,姑娘给的那一百两银子,老婆子准备给离离赎身,她年纪不小了,也该找个婆家了……我们不是贪姑娘那一百两银子,实在是……唉……”她重重叹息着,抬手用衣袖擦了擦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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