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 鹰司泉窝在仓库的暖和被窝里面做着美梦,忽听砰地声音,阳光闯入,似是一团火焰盛放,点燃眼皮。 他唔了一声,手拉起被子,侧头继续睡。 直到低沉而有力的男音响起,“起来。” …他昏睡大脑略一停顿,随即反应过来,掀被而起,不算健壮的上身暴露在清晨冷风之中。 他抖了抖身子,却顾不上用被子遮风,有些不知所措道:“伯,伯父,事情。” 该怎么说呢?偷睡别人家仓库,被抓到的话,还是很尴尬的一件事情。 虽然是弦子让他住在这里,可也明确表示,最好隐瞒她父亲。 为什么这位会出现在这里?不是说很少来仓库嘛。 鹰司泉满脑子都是这个疑问。 他没见过弦子的父亲,只是从对方的衣着打扮猜出来。 来人穿着灰青色袈裟,面容古板生硬,一点都没有佛家弟子的慈祥模样,更像是一个时刻怒目的金刚。 他听弦子说过,失神寺庙唯一的和尚兼方丈就是她老爸,笹仓烽。 “出来,”笹仓烽说话很简短,却带着不可违逆的霸道。 处于心虚状态的鹰司泉没有敢违背,仿佛是被老师抓到考试作弊的学生,乖乖起身,顺手将仓库墙壁挂着的衣服摘下来,麻利地穿上。 他昨天打斗造成的胸膛破洞已经被弦子妙手缝补上,以同样黑色布料,外带绣上一朵小红花,自然是少女爱美的天性所致。 鹰司泉碍于受到的照顾太多,也就不好意思说男子汉大丈夫不需要小红花。 离开仓库,他一路低头跟着这位,走到寺庙正面,听到笹仓烽询问,“那是你干得吗?” 他抬头看了看这位手指的方向,点点头。 那里是昨天他表演鲸吞水造成的破坏,不远处就是一个蛛网般的大坑,也是他摔倒砸出来的。 “呵,”笹仓烽轻哼,似是不屑,没有多说,继续向前。 鹰司泉心想弦子那么温柔体贴,老爸性格是截然相反,女生还是像妈比较好。 到达鸟居之下,笹仓烽止于台阶前,满脸郑重道:“小子,以后少和弦子来往,就算世风日下,现在的高中生都很开放,我都不会同意高中生交往这种不纯洁的关系!” “你明白吧!”话到尾音,他凑过来,眼神似要杀人。 鹰司泉额头冒出一层汗,解释道:“伯父,我和弦子的关系真不是那样。” “哼,我当然知道,”否则早送你见佛祖了,笹仓烽无声地补充一句,抬手拍了拍鹰司泉的肩膀道:“小小年纪就别想太多了,有家就要回,走吧,以后都不要过来。” “额,”鹰司泉和这位实在是没话可说,挠了挠头,往台阶下面走去。 山间晨风清凉,他忍不住用嘴吸了吸气,台阶底下站着一票黑衣人。 身材魁梧,还戴着墨镜,活脱脱就是影视剧里面的黑帮成员。 肯定是亏心事做多了,才会对上香这么积极,天都没亮就过来。 鹰司泉心里嘀咕,人往边上移,避免招惹什么麻烦。 那些人一直傻站着没动,他踏下最后一个台阶,打算左拐时,众人齐齐弯腰,“少主好。” 三个字口号喊得响亮,惊得林间鸟儿展翅高飞,鹰司泉也吓得跳上台阶,左右前后观看一下,惊愕道:“叫我??” “除了您以外,这里没有谁配得上这个称呼,”一个腿短的老人挤开众人,橘子皮般皱巴巴的脸庞充满激动,眼眸含泪,“少主,您真得和正宗大人一模一样啊。” 鹰司泉心下大惊,连忙伸手挡住老人脑袋,道:“等等,有话先说清楚。” 老人一点都不尴尬,仍用热情夹杂着激动的表情说:“少爷,详细情况如何,等我们上车再说。” 一言不合就上车,他可不是那么随便的男人,当场道:“别,先说清楚,省得有什么误会,闹出尴尬的事情就不好了。” 腿短老人见他不肯上车,也只好在外面先解释起来。 “他听了是什么反应?” 半小时后,老人匍匐在榻榻米上,正对面的案几摆放着一部触屏手机,柔媚声音就是从那里传出来。 “这,回禀小百合大人,”老人稍稍迟疑会,想起这位大人的风格,心下一咬牙道:“少主说,都分开那么多年,他已经十六岁了,再见面也是尴尬,不如让您再生一个,好好培养母子之情。” 话到尾音,他声音明显降低不少,害怕惹来其震怒。 “哈哈,”手机突然传出一阵如暖风的大笑声,“他还真是我儿子,骨子里流淌着冷漠的血液,连亲生母亲都能说不认就不认。” “真是让人高兴啊,我决定去失神市一趟,你们就别管了。” “嗨,”老人恭恭敬敬地回答。 电话挂断,老人抬起头看了一眼,脸庞浮现出浓浓的怨毒。 门被人拉开,魁梧的男人闯进来,迫不及待道:“父亲,机会终于来了,趁那个魔女去找少主,我们召集所有人手围猎她!!” 老人从地面爬起来,面容阴晴不定道:“十五年啊,整整十五年,从桑屋之变后,那个女人就一直支配着五摄家,除实力外,更可怕的是她城府极深,行踪诡秘,从未和人透露过,现在明说要来失神,怕是有诈。” 魁梧男人不甘心道:“父亲,这些年我们都在等待机会,而今机会摆在眼前,您还要放弃不成?” 老人仍摇头道:“你不懂,再等等吧。” 又是这样,等,等,父亲真是不中用了,魁梧男人眼眸一厉,勉强低头道:“明白了。” 既然你不中用,光复鹰司家的事情就让我完成,魁梧男人心里默默补上一句。 老人没有花费精力去揣测儿子的心思,在他眼里,这个魁梧男人还是那个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