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侥幸的可能。
在纪敏听到天源资本话事人时,就知道今天她必须得说清楚了。
时隔多年,说出来她并没有什么负担,只是她得考虑自己会有怎样的遭遇。
这男人叫冯总萱萱,也就是说,事情的关键还是在冯立萱这儿。
纪敏很快想明白了整个过程。确实,能做出出卖东主的事儿,绝不会是易与之辈。
纪敏再往前走了走。
所有人都戏谑的看着她,除了郑文慧戒备。
“扑通……”
随着纪敏双膝跪下的同时,她的泪就下来了……
“对不起冯总……我不是要祈求您谅解。我……我知道说什么都无法得到您的原谅,只是……我只是想表达我的歉疚。真的对不起……”
不应该呀!怎么会没人搭理自己?
纪敏声泪俱下,她觉得自己跪下的一瞬间,该有人拉,或者拽自己的。
冯立萱真有这个想法,也准备有那个动作。她受不了一个四十多岁女人跪拜的礼。
却被陈天戈摁住了。
所有人都像看戏一样,看着纪敏表演。
“可能您理解不了。我是知青遗留在边疆的孩子,从小的凄苦您想象不到。”
“父母走了,就留着我被牧民收养。多少次努力,始终回不到上海,那种滋味您不会知道。”
“父母是回城了,在上海却还是最底层的,继承的长辈的鸽子窝房子,一家人都挤一起……”
这时候好像纪敏是真说到伤心处了,抽泣声音不大,却是真正的悲伤。
不像刚才跪下时,泪都是硬挤出来的。
“我缺钱,很需要钱,我只是想改变家人的生活条件。我真不是有心害你啊……冯总。”
“当时赵董跟我说了,只是不让你做总经理,不会对你有其它影响,我才那样做的。”
“冯总,我是真的没想到会是那样的……你去报规划的前一天,赵董就安排我离开了。冯总,后面的事我是听说的,我真的不想害你。”
不能说纪敏的经历不憋屈,也确实有可怜之处,但这不是说就有理由坑害他人。
这种博同情的话,开口第一句就能明白是否有结果。说多了没用,关键是纪敏没看到有谁对她同情。就是冯立萱也是不忍,而不是同情。
而她,跪下去的时候,却没想过自己会跪这么长时间。
现在的处境很尴尬,没人请她起身,她自己还没办法就这样起身了。否则,之前说的那些话,都白费了。
没人接茬,纪敏说了半天,在场的人就当她什么都没说,就看着她。
“你说赵仁锋让你这样做?”
“嗯,一直是赵董让我做的。”
陈天戈开口了,纪敏立马感觉这是个机会。
“如何证明?”
“我……我只有赵董给我打款的流水。其他的话都是打电话说或者私下里说的,我没法证明。”
这是要害,这也是纪敏移民的主要原因。
她做的事儿,单纯的用工作失误作为借口,恐怕站不住脚。她在知道冯立萱被判刑后,就提心吊胆的,做梦都会梦见自己被带走……
对于赵仁锋,她并没有多少信任。对于那个层面的,她接触不到,但也还是听说过不少。那些人,翻脸不认人的时候太多了。
最终还是没脱的开,还是被找到了,还是如此大的阵势。
“齐锋……”
“陈董!”
“陪她去拿流水。你自己拿回来就行。”
纪敏不知道是不是就这么了了,看不出也听不出这男人到底会怎样处置自己。
这时候她又没办法拒绝,也不敢拒绝。
“我以前混社团的……”
坐在车上,齐锋就说了这么一句。
老大不能恐吓,自己得做些事儿。
“小戈,就这么算了?”
原燕是江湖道出生,对纪敏这种出卖东主的事儿,最不能容忍。
看陈天戈有意放过去,有点不愤。
“姐,她也是个可怜人,没必要计较。再说了,这事儿也计较不来。”
“萱萱的事也就是讨个说法,并不是要对赵家怎样。找到这个纪敏,也就是找个切入点。”
陈天戈不是准备要给冯立萱翻案,怎样做都回不来过去的七年,也就没必要把事情折腾的太大了。
他的想法还是把这事看成是师门内部的事,没有把它扩大的意思。
甚至不想惊动官方。
赵仁锋不是蠢人,不会在做这事时留下太多把柄。即便是再压榨这个纪敏,也得不到太多的信息。
既然没多大用处,没必要非得为难这类无关紧要的人物。
陈天戈要做的只是找这么一个说辞,然后告诉赵仁锋,他知道事情缘由,等他给个交代。
“就这样轻易的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