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戈很少有失眠的时候,今天却有些失眠了。
师父的托付算是完成了,今天自己不知道算不算是激动的,或者说是背负卸掉后轻松了,反正心里很乱,乱的飞。
或许是乱他未来混吃等死的日子,也或许是乱他这个三叔赵锦成的,反正心思一直在飘。
第二天早上,固定的六点,陈天戈按照昨晚提示的位置洗涮完……
“陈叔……”
“呃……你好……”
现在的孩子们不是都睡懒觉吗?这小女孩子咋起床这样早?
陈天戈对于长这么大的女生叫自己叔叔很拘谨,这女生也拘谨,倒是让他俩人有些好感了。
老实人就爱跟老实人亲近。
“你上学去?”
陈天戈刚说出口……收不回来了。虽然没上过学,放暑假他还是知道的,要不也不会想到她该睡懒觉。
冯立萱想笑,长期养成的礼貌她没笑,只是微微莞尔。
“现在暑假,只是习惯了这时候醒来……三爷爷让我早点去公司,让我们仨自己去报道实习。”
陈天戈并不清楚周围有没有适合锻炼的地方,为了躲避尴尬,急匆匆就出门了。
忒丢人了!没想到被年龄差距不大的人称呼长辈如此的别扭。
陈天戈昨天今天明显不在状态,脑子里乱糟糟的,根本平静不了心境,也清晰不了思维。
他几次想问三叔当初祖师爷留着的黄鱼儿……始终是没开了口。
这点钱财对他来说真的很扯淡,只是那毕竟是当初祖师爷留给三家的,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
自己待三叔家里,需要替他掩饰本来的身份,那自己应该以一个身份待着?
沧州……实在不行就沧州吧!娘的,这特么什么烂事呀!
不熟悉,陈天戈就那样随便的在周围巷子和街道慢跑,尽量试着去运用步法。太久的习惯,一天不用,心里不踏实,比在三叔家待着还不踏实。
陈天戈回来时赵锦成像是刚起床。一般老人睡眠都很少的,昨晚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对他来说陈天戈是个惊喜,对锦成集团来说,陈天戈是个变数,太大的变数。
这也是赵锦成昨天有些话没说透的原因。
事实上,锦成集团确实是由师父留下的黄鱼儿起家的。做到现在的规模已经不是黄鱼儿的事儿了,可陈天戈的到来,又跟黄鱼儿拉扯上了。
对于锦成集团有冯立萱的一份,这一点赵锦成没异议,也是这样打算的,甚至一直考虑锦成集团的大头应该是冯立萱的。
可陈天戈呢?他不姓李……还有自家的儿子,陪着自己打天下的老伙伴儿。
情义……私心……儿子和老伙伴儿的不解……锦成集团会发生的一切可能……所有的思虑搅和了他一晚。
“小天……”
得,又有一个称呼。
“小天,这年龄还不大。锦成集团这边跟武汉大学还有些合作,过几天开学,你到武汉大学上学吧。”
赵锦成这话差点让陈天戈把嘴里的饭食喷出来……什么跟什么呀?自己是去讲课还是听课?连留洋回来的硕士博士都把自己当神话,现在让自己去上学?
“三叔,我没上过学,没有那个基础,不去给您丢脸了。”
这倒是个借口,能理直气壮的把没上过学当理由,也就陈天戈这个奇葩了。
“没事,就是去学习一些基本的经济理论,学习一些名词。叔也没上过学,一样能做大企业。”
“小天,叔跟说实话。锦成集团就是依靠师父留着的黄鱼儿起家的,这里面终归有你的一份子,你也要参与到里面。”
“现在锦成摊子大了,有些原始的方法不太适应了。叔的意思是你先去上学,利用这几年,叔也把集团的股权做一些分割……”
说完这话,赵锦成明显感觉自己心舒爽了。纠结?纠结的不就是这个嘛,想办法处置好就得了。
自己做常人太久了,早忘记了江湖道的传承人比儿女更亲近的说法。
陈天戈在事实上算是他们盗门这一代的唯一传承人,在师门里甚至比他赵锦成的地位还高,往开的说,陈天戈才是最有权利处置锦成集团的人。
赵锦成说完这些话,陈天戈也是松了口气。他不想把脸扯开,他虽然有权利有义务了解那些黄鱼儿的下落,但他真不想直白去问。
这样挺好,虽然三叔纠结了,最终还是坦诚了。够了!
“三叔,我是道士,有道士证的,官方宗教局有名录的。”
“师父羽化后,我也是以云游名义下山的,最终还是得回去北武当山。不然住持也交代不了官面上。”
这纯粹就是瞎扯了,反正只要有理由能拒绝在武汉大学上学就行,甚至他都不想在武汉待下去。忒别扭了。
不管是面对这个三叔,还是面对那个孤苦伶仃的侄女,都很别扭。
“可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