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船走了三天了。 徐二平陪着王文倩去上海走了五天了。 黄连城带着林云去广州,有了六天了。 锦成集团签订的采购货品合同已经过去半个月了,离全款支付的时间也只有半个月了。 “董事长,广州那边的货已经全部运送到上海了。今天是库房租赁的第四天,王副总问需要不需要延期”厉跃平现在接手了王文倩那一摊子事。 “延期算了告诉他们,如果时间到了,就直接全部装上车。不管木先生那边有没有信儿,不在上海耗了,把货拉回来吧。” 董事长办公室烟雾缭绕,厉跃平刚进来差点没憋回去气。赵锦成迷瞪着眼,靠着大靠背的椅子,连子都没欠起,就那样轻描淡写的回应着厉跃平。 语气里再没有意气风发,透着浓浓的悲凉。 “董事长” “跃平呀,没事。你过去吧。这办公室指不定还能坐多久了” “董事长,这事还不到绝境。从这几天跟木先生那边交流来看,似乎木先生那边进展很顺利,他们给咱们的透漏的信息是这事儿成了。” “成不成吧算了,你过去忙吧。顺便出去告诉赵仁锋,别在办公区大呼小叫的”走廊里的喊叫声很大,赵锦成这屋子算隔音好的了,仍然听得到。 “哎呦我说赵总,啥时候欠债的这样牛掰了是你们锦成集团欠我们厂货款别拽的跟大爷似的” “杜胖子,滚一边去锦成大厦轮不着你耍威风你若认识字就去看看合同。尼玛的,合同到期了吗还欠你们厂钱就你们厂那些破玩意儿,若不是领导吩咐,全尼玛沤成粪,锦成也不会采购一毛钱的货” “我们厂就是生产粪,你们不也采购了吗不也欠钱了吗嘿嘿我就是提早来看看以后的办公条件这资产阶级是不一样,看这环境豪华的就是不知道过几天归谁喽” 厉跃平看这况,那还顾得上劝赵仁锋,自己都恨不得抽俩耳光子。太特么不是人了。 “滚蛋”赵锦成可不是赵仁锋,不只是语气,就是眼睛盯着都瘆人。更别说别烟熏的满眼血红。 “赵锦成你” “滚蛋没听清仁锋再听见他喷粪照嘴抽” 赵锦成早豁出去了。反正老子这单生意如果塌了,也没什么可装的了。揍这孙子也白揍,好歹舒爽一下心中郁结的闷气。 “董事长,木先生打过款来了三千万电话也过来了,让立马发货务必按要求时间把货品送到”王文斌拖着一条瘸腿,破着嗓子嚎着 “什么” “木先生那边来电话了,让发货我已经跟银行证实了,咱们账户上来了一笔三千万的款子” 走廊里静寂了 赵锦成一股坐地上,根本没顾忌什么形象,双手捂着脸,心里一阵酸。他想嚎,想哭,又想放声大笑。五味杂陈,说不出的滋味。 厉跃平攥紧拳头狠狠的挥舞着。自己终于不用再次待业了。 王文斌靠着墙,一条腿撑着,他着急的跑出来,连拐杖都没带。眼里噙着泪,却发现嗓子有些痒,也不知是嚎破了嗓子,还是哽咽了。 赵仁锋本来想拽着杜胖子,这时候也没必要了。就盯着杜胖子看,看这孙子一脸的灰败气,比赚了一百万还爽。 “杜胖子,锦成大厦的确是豪华。还想来不我手下还缺一个跑题的。要不你来试试这几天我脚疼,你会开车吗给我来车来吧我们锦成集团的司机也有办公室,里面都摆着二十四的彩电。” “哎呦我忘了,您杜胖子可以厂长您出门可是坐吉普的,怎么可能不会开车呢” 杜厂长没脸待着了,赵仁锋这几句话根本不想听完,早跑电梯口了。可惜,电梯没上来,他不得不忍着把话听完了。 唉早知道不该听金局长今天过来寒碜人了。 “跃平,通知上海那边立马发货” “文斌,马上去银行,按照合同给各供货厂子打款咱锦成不欠人钱” “仁锋,跟踪关注货船。通知他们,务必按时送达” 黄连城嘴角的火疱快熟了,却牵扯的嘴很疼。这时候最好是少说话,甚至别说话。可现在的况不得不说话。 “王副总,要不咱干脆再续一周库房吧,否则这么多货没地儿放。总不能全部装上车吧” 黄连城也是没办法。从资历上,在贸易业务这块,现在是他说了算。可偏偏有个董事长的儿媳,这儿媳还是个有脑子的。按他的想法,库房必须得延期了,还有三天,如果不趁早协调库房,等到期了,真就得把货全装车了。 “黄副总,库房到期后,不管公司有没有信儿,咱们都装车吧。续租实在没必要了,董事长当初确定的租赁时间是有道理的。” “如果库房租赁期限到了,不管是不是做成这单生意,咱们都必须把货拉走。生意成了,送去指定车站,生意不成,必须尽快拉到武汉倾销,回笼资金,支付货款。” “否则,锦成这些年树立的信誉就倒了。就给咱们的时间不多了,不能继续耗在这里” 徐二平知道自己脑子打不了那么宽的边,只看着不说。在他看来都有道理。而林云纯粹是财务,来这边也是单一的负责与合作企业资金往来。 黄连城从心里不希望走到倾销的那一步,他倾向于在上海多等几天。他还怀着希望,强迫自己去信任木里忠,一直暗示自己这事能成。 理智上考虑,王文倩说得是对得。留给锦成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如此割不了,也会刮层皮对锦成的贸易业务是巨大的打击。 这时候电话铃响了。他们都是集合在王文倩和林云的房间里长吁短叹的。黄连城带着林云从广州跟着货车过来,就一直是这样。每天聚在一起,说两句,然后四个人长吁短叹。 这些天的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