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春风再次吹来时也把这个后娘养的,不,外室生的团吹回了西安。因为,洛阳那边打热闹了,山西的日军自垣曲过黄河直插渑池,湖北的日军这些年已经自信阳一路往北打穿,直到许昌,而开封的日军也过河直逼郑州,在围攻郑州的同时分兵指向洛阳。 洛阳已经成为孤城。 战区指挥部对这个原第三集团军的独立团极度不放心,不只是对他们的作战能力不放心,更是对他们是否投敌不能确定。 原本拆分他们的意愿在了解他们的经历后也没人再提这事儿。因为他们太烂了,每次意外调防后都可以从他们团部收拾差不多一个师团的日军物质,关键是这些物质都是吃喝玩乐的玩意儿,军用装备一个没有。所有做过他们上司的长官都对他们有个算是赞誉的评价:这是一群被战争耽误了的好商人。 所以,他们又待西安听战了。这其实也是好事,就是一天两顿饭不见荤腥让人不爽,得保证前线将士。至于他们,反正每天睡觉,能省就省吧。 曹金彪觉得自己也算是经历过大战对整个陕西河南湖北最熟悉的军官。也是,信阳、洛阳、开封、郑州这些地方他们还真跑遍了,还不是一次。所以对现在躲后方听战特别不满意,觉得屈才了,觉得最起码他应该是参谋部的作战参谋。 可惜没人慧眼如炬的伯乐看到他,他也只能陪着大家像沤粪一样沤着。 李锦时这次真觉得战区指挥部有点过了。 我自己不争不抢不是由你任意肆为。你可以踩肩膀,也可以摁头,但踩着肩膀摁着头再拉屎就太过了。 原本在军营里怎样对待独立团都没事,后娘养的,外室生的都行,最起码这只是军中纠葛,不牵涉地方,甚至出了军营没人知道战区还有一支如此奇葩的队伍。 而这次不一样。李锦时虽然也真的对这群慢慢堕落的老乡兵失望,但从对待灾民的行为上知道他们没失去最基本的人性,也只是对自己的境况的无奈,从而自暴自弃。 没人从开始就是一个烂货,或者从某种意义上这群兵比李锦时都多一份报国的心,否则也不会从山东转战河南湖北再到陕西,却从未一个人逃走或叛敌。 曹金彪纸上谈兵是真的有一战之心,官兵们醉生梦死是自嘲他们悲催的如此彻底。 李锦时觉得该做点事,既然留守也得让西安军民知道他们不是没用,是需要。 第一战区司令部侍从室秘书长在西安的寓所,这该是个庄园了,比他们整个团的营房都大。李锦时觉得这种不大不小的职位最合适,太小了没人在意,太大会导致西安草木皆兵。 李锦时翻过院墙,溜着墙根,不停的在阴影里隐藏,躲闪。之前没踩点,他没准备杀人,也不能顺物件,只能造些小混乱。所以进来院子他还是想着尽量不动手,不惊了人。 这…这是库房?李锦时进来一个黑灯瞎火的房子,本想若不是什么重要的地儿,点个火玩玩。却发现整个库房里全是粮食!这是后勤库吗?整个西安都在缺粮啊!就是前线也不富裕,为什么这里会有怎么多存粮?不该是这样的!即便对长官发国难财,他有准备,就连他自己也干过,可从未想过会如此贪得无厌,如此毫不顾忌百姓的生死,不顾前线官兵饿着肚皮打战! 李锦时不想就怎么算了。毁粮会遭报应,特别在几乎整个中原都缺粮的年月。 捏晕第一个护卫。特么的美式装备,新式手雷。他们团还没配备过一枚! 李锦时快速的移动,几乎把速度发挥到极限,没再管是不是会惊动人了,就想着怎样才能泄掉那股怒气!可惜,这些护卫太菜了,或许没人会想到大后方的西安军部长官家里会被袭击。 当李锦时已经把这位大秘书长连同不知道是第几房的小妾弄晕后,整个庄园二三十人都没醒,因为都被打晕了。 用漂亮的锦被裹起这对做着美梦的庄园主人,吊在库房周围的大树上,至于锦被会不会脱下来,这个,真操不了那么多心。 每个承重的柱子上绑上手雷,可如何让手雷同时爆炸还不毁掉粮食是最难的。 不行啊!这是粮食! 李锦时再次把缴获的手雷挨临大街的一面墙摆好,希望炸开墙这库房还能别塌了。 大半夜西安城中传来一声爆炸,人们从梦中惊醒,都利索的开始往防空洞走。不对呀,没有防空警报,只是爆炸。所以便有人壮着胆走上大街,还有人提溜着马灯。 回忆着听到爆炸的方向,越来越的人聚拢着跟从着朝同一个方向。 “这是粮食!” “怎么多粮食!” “谁家呀?” 嘈杂声多是惊讶和不忿,没谁再去考虑为什么会被炸开,是谁炸开的事儿,所有人眼里只有粮食。 战区指挥部来人了,西安市政厅来人了,李锦时却悄悄的走了。希望回去军营都还睡着没醒,否则这事说不清。 隔两天,又一家长官被炸开了,还是库房的位置,还是粮食。 隔三天,再有一家长官家被炸开,还是粮食。 西安愤怒了,整个西安愤怒了,包括战区指挥部。 中央日报刊登了西安军事和地方官员在大灾之年,不顾民众生死,不顾将士生死,大发国难财,囤积粮食,人为的加剧了整个中原缺粮的境况。并附上了两个长官库房被掀开,堆满粮食的照片。 “锦时,今晚别再去了。事儿已经很大了,再闹出大事呀。说不定会有陷阱。”曹金彪吃过晚饭拽着李锦时低声说。 “呃…”李锦时真没想到曹金彪会知道,或者会往自己身上猜测。“团座,说什么呢?别去哪?不是每晚都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