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依旧很冷,大风卷起地上的枯叶发出哗啦啦的声响,荒草丛生的道路旁边只有光秃秃的树木,整过原野看不到一点生气。 直到王洵他们一行人出现路上,这才感觉看到了一些活物。 这时忽然从道路旁边的灌木丛中钻出两个人,其中一人急急忙忙的跑到张骁勇前面喊道:“张将军,总算看到你们了,刚刚赵长使让人来过了传话,说防御使大人醒了让我们来找你,说是你让你赶快回营地去。” “你们二人留下继续戒备。” 张骁勇说完就带着众人急急忙忙都往破庙营地赶去。 王洵和王彦章还有许继宗也是跟着众人飞奔而去,三人到了破庙营地前面的空地,张骁勇和其余骑马的几人已经先一步到了,他们已经进人破庙大厅里去,空地上只有几名戒备的军士还留在那里。 王洵也是赶忙进去,到了大厅里里边王洵发现已经来了不少人都焦急在厅里等着,王洵走到里屋的门前刚刚要进去,门口一名军士忙伸手一挡,拦住了王洵身后的王彦章和许继宗,然后对王洵说道:“王参军,赵长使吩咐过只让你一个进去,其他人还是在外边等候吧!” “子明大哥、继宗你们在外边休息等候吧!”王洵向身后的二人点头道。 随后王洵慌慌忙忙进到了里屋,郑蔺和张骁勇两人已经跪在王述的前面了,王洵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张骁勇郑蔺二人都在跪在那里低头沉默不语。 原本躺着王述,现在已经被赵长州扶坐起来,他苍白的脸上看不到一丝血色,此刻正在赵长州的帮助下勉强的支撑着身体。 已经油尽灯枯王述看到王洵进来后,很吃力的轻轻点了一下头。 王洵看到这个待自己如亲子一般,又是救命恩人的王述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一下子忍不住一下扑了过去跪坐在王述前面,眼眶一下子红了起来,抽泣着喊道:“大人,你感觉怎么样了!” 王述看着抹眼泪的王洵说道“景行,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又哭了,这不是一个男子汉该有的样子。” “我死之后教你的功课,你一个人更是要勤加练习,还有就是以后不比在宋州你要多听赵长使、骁勇还有郑蔺的话,说话做事多和他们商量。”看着哭跪在自己面前的王洵,满脸病容王述慈爱的对着王洵说道。 “大人你别说傻话,你不会有事的,我王洵背也会把你背到宿州,到那里就有药可以给你治疗伤势了。”王洵抬起头边落泪边拉着王述的衣角说道。 王述看着面前的王洵慢慢的抬起手摸着他的脑袋说道:“晁儿如果还在世也和你这般大了。” “来我给你一件东西。” 王述说完吃力的摸向身边的一个包裹,他旁边的赵长州赶忙帮他解开包裹,王述从包裹里拿出一个锦盒轻轻的打开,然后看了一下说道:“景行,这是为师年幼时家父给我举办拜师礼时‘乐天先生’送与我的,本官这么多年一直带在身边,现在就把它留给你吧。” 王洵恭恭敬敬的用双手接过那个锦盒,才发现里边只是装着一支毛笔,细细看了一下毛笔,发现毛笔上边还刻着一首诗:‘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白居易赠’ 王洵看完之后大吃一惊,锦盒里的这首诗不就是他后世学过的一首吗! “我王述自二十岁出仕,原来以为自己可以辅佐天子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后来唐室衰微以为朱温这狗贼是一个明主,没想到事到如今落得妻死子亡,真是可笑、可笑啊……咳咳……咳……。”王述忽然很激动的抬着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喊道。 “姑父息怒,你要保重身体,等我们到了徐州一定可以报仇雪恨的。”王洵本来想上去安抚王述,跪在他旁边的张骁勇已经抢先说道。 “咳……咳……。”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扶着王述的赵长州赶忙用手给他顺了顺气,忽然发现了什么赶忙大喊道:“大人……大人……” 王述听到赵长州的喊声又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扫视了一下屋内的四人,目光慢慢的停在张骁勇身上,随后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骁勇,你一定要带着……带着……剩下的儿郎们杀出去,到了徐州记得去找李……师……悦。” 王洵刚刚听王述说完最后一个‘悦’字,目光望过去时就发现他已经闭上了眼睛,扶着王述的赵长州赶忙摸了一下他的脉搏,然后向着跪在地上的三人摇了摇头。 “老师!”王洵赶忙上前哭喊道。 ‘姑父’、‘大人’ 王洵身旁边的张骁勇还有郑蔺也是相继哭喊道。 里屋外的大厅里的众人似乎也是听到了屋内动静,纷纷在外边哭喊起来,好几个受伤的军士也是边哭边挣扎着跪了起来,一时间悲伤的气氛传遍了这些剩下的这些军士中。 王洵此时满脸的悲伤,脸上的灰尘被眼泪冲出一道道痕迹,发髻杂乱挽在头顶,王洵现在的样子是非常的狼狈,他静静的站在张骁勇的身后,看着这个这个时代最亲、对他最好的人安静的躺在那里。 张骁勇上前轻轻的动手,给已经死去的王述整理着发髻和身上衣物,毕竟他是王述的外甥,这里的没有谁比他更适合做这个事情的人了。 张骁勇整理好王述的遗容,又带着众人在庙外朝北的一个缓坡上建了一个简易的坟墓,军中哪些个受伤但可以动弹的伤员,也是都来此地送王述最后一程。 王述下葬之后,张骁勇带着这剩下的百余号军士一起给王述的磕了几响头。 简易的葬礼完成后,众人都跟着张骁勇一起打算返回到破庙的营地。 王洵难过的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