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韦驹开始调查王乔一案之后,庄兴就接连好多天告病在家,别说没进县寺的门了。就连自家也很少出去。韦驹很是有手腕,初来酸枣就开始着手布置,悄无声息的,好多县吏、县卒就都是韦驹的人了,前几天一发难,庄兴才发现自己早就被架空了。 正好赶上是要调查王乔一案,他心中有鬼,惴惴不安,又几乎没有任何实权去运作干预,便只好告病在家躲了起来。但他也不能坐以待毙,所以早早就送出了一封求援信,这封信他不敢写给张让,却是写给颍川的张纶的。 这日都快天黑了,庄兴借着酒劲拉着两个美婢白昼宣淫一番,刚刚搂着美人睡着,就有两个门客跌跌撞撞地冲进了他的卧室,慌忙地把他叫醒,道:“家主!家主!不好了,县君亲自带着檄令来捉拿家主了!” 那两个美婢也是刚刚睡着,突然被门客惊醒,急忙扯过被子蜷在里面,慌乱中还有一大半身体露在外面。不过此时那两个门客可没心情欣赏这乍泄的春光了,庄兴就更顾不上了,他猛然惊醒,一骨碌钻出被窝,问道:“何以捕我?” “县君说是有人招供,说是家主勾结匪徒王乔谋盗军马。” “有人招供?”庄兴心中纳闷,此事只有他和几个亲近门客知道,之前王乔虽然来过他家,但也是隐瞒了真实身份,和王乔合谋盗取军马的事,就连面前的这两个门客可以说也是毫不知情,“今日家中可有人未归?” 其中一个门客挠了挠脑袋,想了想,说道:“昨夜便没见到王六,至今未归!” “糟也!”庄兴翻身下床,一脚踢在了那个门客胸前,骂道:“蠢货,此事何不早说?”那个王六颇得庄兴信任,可是知道一些内情的。 庄兴光着屁股,只披着一件内衣,他在床下焦急地来回踱步,那话儿也在两腿之间来回晃悠着。突然,庄兴道:“韦驹必是买通王六,甚至屈打成招,命他诬我!我早已料到他会如此,此前就取信颍川张君,张君已经派小张君到了酸枣,就在城南别业。快去找小张君,向小张君求助!” 庄兴口中的小张君,就是张纶的长子张彻。张纶在得知韦驹开始调查王乔之后,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也为了锻炼一下这个儿子,张纶特意派张彻带了百十名剑客、死士,前来酸枣暗中协助庄兴和王乔,并特意在城南郊外买了一处宅子,作为别业。 依照庄兴所想,只要躲到张彻处,韦驹就无可奈何,他不信韦驹有胆子和张家直接起冲突。确实如庄兴所料,一旦庄兴逃入张彻处,韦驹还真是毫无办法,倒不是不想,而是不能。自己手底下只有二百县卒,对上张彻的百十名剑客、死士,韦驹还真是没有把握。但二百县卒,却足够把庄宅围得水泄不通,一只鸟也别想飞出去。 庄兴让手下门客去找张彻,可是刚才被踢了一脚的那个门客却道:“县……韦驹把大门堵死了!”这个门客还要称呼韦驹县君,可是一想到如今两家彻底撕破脸了,再叫尊称,难保庄兴不会再一次迁怒自己。 “那就翻墙出去啊!” 两个门客应诺,一个伺候庄兴穿衣服,并陪同庄兴奔出卧室,组织人手抵抗拖延时间。另一个跑向后院打算越墙而出,可是庄宅四面都被韦驹安排了人手,如何能逃得出去。 守在庄宅后院的县卒来报:“庄宅内有人登上墙头探头探脑,但畏惧我等,并未翻墙出来。” 姜泫就跟着韦驹站在庄宅大门前,听有人回报,姜泫心中一动,对韦驹道:“韦君,庄兴想派人出来,似有求救之意,不知县中可否还有张家的人?” 韦驹暗赞一声心思灵敏,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张纶长子张彻就在南郊,并带着不少家奴。” “庄兴乃张家走狗,如被张彻知晓此事,必来阻挠,到那时,事难办矣!” “然也,”到了这一步,韦驹也不再犹豫,厉声叫到:“庄兴勾结悍匪王乔,谋劫军马,还不开门随我归案!” 大门仍然没有开,却听到里面庄兴说话:“我乃朝廷命卿,宅外何人,何故捕我?” 韦驹冷笑道:“庄县尉,何故装作不认识呢?府上王六向我告发你勾结王乔。你我同僚,其实本县也是不信的,但还望你能随我回县寺,让此事调查清楚,也好还你个清白。”他口中的王六,就是之前姜泫在议事堂见到的那个被审讯的犯人。 “韦驹!你敢诬我!我堂堂一县县尉,如何会勾结什么王乔?你下如此乱命,擅自捉拿朝廷命卿,就不怕朝廷怪罪?就不怕张常侍怪罪吗?” 庄兴是张让的人,这件事在酸枣也不是什么秘密,底下的县卒还是多有忌惮的。但身为县令的韦驹亲自来拿人,人就站在那,虽然一个个面现惊恐之色,但也不敢此时就逃走。 “一介阉宦,也配入我耳?来人啊,攻进去!拒捕者杀!” 庄兴在张让门下的时候也并不出众,要不是这次军马会经过酸枣,张纶也不会找到庄兴。也因为能力不出众,所以才只得了个小小的县尉之职,一介县尉,又能养多少门客。他手下这是十几个人仓促应战,完全不是县卒的对手。 大势在前,庄兴手下的门客、奴仆也顾不上家主的命令了,除了两个还算忠心的门客搀着庄兴躲进了后院,其他人象征性地抵抗了几下便纷纷缴械投降。可如此这般却不称韦驹的意了,所谓“身怀利器,杀心自起”,韦驹既然已经选择下狠手,也就不再有所顾忌了。他指了指那些个解了兵刃被控制住的门客、奴仆,凛然道:“知法犯法,罪上加罪,持械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