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木盆里洗菜,她的手已经没入水中,手腕上的伤口自然也一样浸泡在了水里,可她怎么好像一点也没觉得疼? 秦御风接触过的女孩子不多,他印象中纪姝烟明明不是姬无双这样子的,姝烟连绣花扎了手都会吧嗒吧嗒拼命掉眼泪,软着嗓音叫着疼,好疼…… 姬无双手上伤口那么狰狞,还能面不改色用那只手抱汤圆,洗菜,她真的是女人? 一边盯着姬无双,一边在记忆中使劲搜寻姬无双留给他的印象,他恍然发觉,做了两年多的夫妻,这个女人除了留给他“张扬跋扈”和“风流浪荡”的印象之外,他对她竟一无所知。 回想起这几日与姬无双接触的点点滴滴,秦御风恍惚有一种自己从不认识这个人的错觉。 她好像没有传闻中那么跋扈张狂,她心中有很柔软的地方,却也有刚强的一面,毕竟一个不坚强的女子又怎么能面不改色割开自己的手腕放血献祭呢? 而且据她所说,她不只是献祭了一次,她这二十来年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 记忆褪色,秦御风隐晦的盯着一边洗菜一边逗汤圆说话的她,明明汤圆怎么都不肯叫她一声娘亲,她也不见半点气恼,仍旧那么温柔…… 一时之间,他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感受。 他不禁第一次问自己,如果五年前嫁给他的那个女子刁蛮任性的表象下也是此时此刻这个灵魂,那她当初的不守妇道,会不会是因为他对她太过冷漠所致? 如果他当时不那么对她,她会不会稳如磐石,根本做不出那种事来? 心中的念头在此打住,秦御风皱紧眉头转过身去。 他望着远处的山脉,嘲讽自己的动摇—— 她不过演了几天的戏而已,你怎么能像汤圆一样被她骗过?你犯不着为她过去做的那些错事找借口,她根本就没有你设想中的那么好。 …… 厨房里。 姬无双偷偷看了一眼秦御风的背影,松了一口气。 这个男人好奇怪,刚才一直在门口盯着她做什么,搞得她非常不安,有一种被掠食者盯上了的错觉。 他该不会为了活命,真的想跟她复婚吧? 不管了,明天回去就立刻进宫见皇上,她是绝对不会嫁给他的! 就在这时,厨房门口传来了秦御风冷冷的声音—— “厨房里菜一共就这么点,你还是别糟蹋了,出去吧。” “……” 我去,我就洗个菜而已我怎么糟蹋它们了? 姬无双抬头恶狠狠的盯着秦御风,见他目光幽幽的看着她面前的木盆,她纳闷的低下头来—— 这才发现,她伤口又开始淌血了。 本已收了口的伤被水泡胀了,然后她刚才掰萝卜时一用力,血不就立马淌出来了? 虽然远远达不到染红一盆水的程度,可用她“血水”洗的菜,的确算是糟蹋了。 她顿时心虚气短,默默的将萝卜和白菜捞出来,“这……这怎么能叫糟蹋呢,我换盆水再洗洗,我自己吃光它们不就行了?” 秦御风掀袍走进厨房,“嗯,很好,厨房里一共就这几颗白菜和萝卜,你随便一出手就全占了,我和汤圆不用吃了,我们饿着肚子看你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