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张地挪开眼,岔开话题:“你怎么来了?吓了我一跳呢。”
萧玄泽叹了一声,不无哀怨道:“我感觉已许久没有见过你,烟染,我太想你了。”
玉烟染脸上已经升起了两朵红霞,一向伶俐的她竟然说不出话来。
“你现在可是块宝呢,你往元京一站,跺一跺脚,属国也好、西罗也好,北晋也好,谁也不能轻举妄动了,你这么厉害,靖国估计更加不舍得把你让给我了。”萧玄泽煞有介事地说完,煞有介事地叹了叹。
玉烟染扑哧一下笑出来,嗔道:“是我的原因吗?我连龙虎军都交出去了,哪里还有什么威慑力?如今这种情况,也不知是谁造成的。”
萧玄泽像一只猫儿一样偎在她肩膀上,略略蹭了蹭,慵懒含糊道:“我这不是知错了嘛,如今人就在你眼前,要打要罚随你就是。”
眼下靖国、西罗、北晋关系微妙,北晋对西罗有威胁,西罗对靖国有威胁,靖国又对北晋形成掣肘,这脆弱又微妙的平衡关系都是因为大长公主的死而复生,可玉烟染之所以会死而复生,又要追溯到萧玄泽不打招呼就要借叶铭的手除掉她,把她偷出靖国,所以她才那般嗔怪调侃。
萧玄泽又嘟囔了一句:“小丫头真聪明,原是想把你骗回去的,没想到还没出元京就被你识破了。”
她听了这一席话简直哭笑不得,他倒还委屈上了。
罢了,倘若不是他不肯撒手,自己也不可能早日离开皇宫就是,他到底还是帮了自己。
“你在北晋的事都忙完了吗?这次来靖国能待多久?”玉烟染问起正事。
萧玄泽也收了嬉皮笑脸的表情,正色道:“我明日就要离开元京,先去东都再去丘鹿,有些事还要亲自去处置。”
玉烟染听了也不问具体何事,只点了点头。
“你.....听说你一直不愿登基,如今可是准备好了?”
萧玄泽深深看了她一眼,顷刻间又恢复了平淡的神色,“再过些时日吧,许多事要安排,萧珣虽然死了,可他留下的那些手下才是余孽,先把这些恶人都拔干净才能肃清朝政,事情总要一桩一桩办。”
“那你还不尽早登基?”玉烟染有点奇怪,登基以后就可以名正言顺惩治这些人。听萧玥的意思,必是有人不服的,既然如此,他怎么不着急称帝呢?
“有些事……你也知道的,身处帝位反而处处受限,我的处置可不是没收财产发配边关这么简单,若不见血,怎能对得起他们这些年的为虎作伥?”萧玄泽边笑边说,眼睛里散着幽幽寒光,像要噬血,玉烟染默默想,这些人怕是不死也得脱层皮了吧。
两人不欲出门,只窝在屋里一起用了一顿晚膳,又相拥着说了许久的话,直到玉烟染睡着了,他才抱她去床上,把被子盖好,床帐合拢,溜出了大长公主府。
翌日他离开元京时没有亲来,只让无影送来了一个木盒子,里面是一只白玉簪子,簪首的玉质是血色的,雕成一只展翅高飞的凤凰,可谓浑然天成。这东西不仅极为稀有,也可看出送礼之人极为有心了。
而让玉烟染更加震动的是另一样物件。
她慢慢从盒子中取出一旁的血玉烛龙玉佩,那赤如血的色泽在阳光下莹亮通透,漂亮非凡,当初她就是一眼被它吸引,才管云兄要下了它。
兜兜转转,这东西竟又回到了她手上。
“殿下让属下转告大长公主,这便是他的意思。”无影道。
玉烟染又红了红脸,低头望着那块玉佩,心中情绪如海潮一般起伏。
他的意思怎会不明白?这玉佩是定亲之物,从前她懵懂地保管着,再珍贵也不过是一个物件,如今再回到她手上才真真正正完成了它的使命——龙为聘,凤位以待。
一群下人面前,她红着脸故作镇定,问无影:“你家殿下离去了?”
“是,殿下走得早,怕您那会儿还没醒,才留下属下把这东西送来,不知大长公主可喜欢?属下好回去给殿下回话。”
她的脸又红了几分,这么多人面前问她喜不喜欢,萧玥也真是的。
“......你去吧,就说我欢喜得很。”她连忙盖上那盒子,生怕被人瞧见似的。
无影给她行礼后便从后门出了府。
——
几个时辰前。
“殿下。”无涯勒马走到为首那人身后,恭敬地等着。
“说。”
“属下刚刚得到消息,皇陵那边已经得手了。”
“嗯。”萧玄泽轻轻嗯了声,“没有留下痕迹吧?”
“处理得干净,您放心吧。”
萧玄泽冷漠地点了点头,道:“那走吧,去东都。”
“是。”
一队铁骑扬长而去,溅起一片黄沙。
——
玉烟染歇了晌午觉醒来时,洞庭进来悄声道:“大长公主,太极宫的公公来了,想请您进宫去一趟呢。”
“何时来的?”